在我心里,你是很特殊的存在,不能和其他任何事比較。」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著我,
「許星沅,我愛你。」
愛這個字,由他說出時,總帶著承諾的意味。
像是教堂前, 婚禮上的起誓。
從前的無數次, 我似乎都在等待他這樣毫無保留的愛意承諾。
之前的約會我等他來見我, 生日那天遇到變態又等他來救我,后來在警局,又等他出來追我。
等來等去,漸漸變成了我心里的某種執念,和我的愛糾纏在一起。
碰到就覺得痛,所以我總是逃避, 不敢攤開來講。
而現在,我終于等到他來救我一次。
終于和心理那股執念和解之后,我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周恪然,你知道嗎?」
我說,
「高中的時候我很喜歡一雙聯名球鞋,但因為限量,很難買。我守著網站卡點搶了好幾次,還找了黃牛出高價,最后靠著我爸一些生意上的關系才買到。」
「可買到之后,我只試穿過一次,就再也沒碰過了。」
「有些東西其實并不適合, 我只是因為遲遲沒有得到, 才一直放不下。」
「好在我終于得到了——你也義無反顧地救了我一回,生日那天晚上的事情,全當我們扯平。」
他仿佛察覺到我要說什麼, 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起來。
卻沒有出聲, 只是看著我。
像沉默地等待我的宣判。
我勉強扯了下唇角:「你總是這樣, 哪怕預感到什麼也不會主動提出訴求, 那天晚上分手是這樣,后來想找我復合也是這樣。」
「我的確沒有把你當成新歡出現前的過渡, 因為我只是舍不得你。
」
「但喜歡并不意味著適合,生死之際走過一遭,人總要做出些以前不敢做的決斷。」
我忍著小腿上一波一波涌上的疼痛, 慢吞吞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聲音里帶著哭腔,
「所以我們就這樣結束在這里吧, 周恪然。」
19
許星沅出院那天,是黎悠來接的她。
周恪然站在遠處, 始終沒有上前。
只是看黎悠扶著她, 一瘸一拐地走到路邊, 坐進車里。
他的手揣在兜里,摸到小盒子堅硬的棱角,卻始終沒有拿出來。
那是他很早之前就買好的鉆戒, 每次想拿出來的時候就猶豫,她的人生燦爛奪目,和自己從此綁定在一起,好像總是不適合的。
那天在病房, 他終于想下定決心一次,可她先一步提了分手。
他想,他再也不會拿出這個戒指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