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我就累了,扶著他肩膀:「沒力氣了,你來嘛周恪然。」
他就無奈地低笑了聲,湊過來親了親我的鼻尖,啞聲道:「嬌氣。」
話是這麼說,卻還是事事都順著我來。
到最后,我連舌根都是麻的,指尖也軟。
只能靠在他胸口,任由身體和神思一起沉溺在洶涌的潮濕里。
他哪里是活兒不好。
簡直好得不能再好。
停——許星沅你這個大 shai 魔,不要再想了!
我揉了揉發燙的臉頰,把那些不可言說的畫面和聲音從我腦袋里甩出去。
下一秒,就在路口的位置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回過頭,看到是周恪然。
身后車流與人潮疏密有致地穿過,陽光落在他身上。
不像那天晚上,清冷的月光下空無一人。
我看著周恪然,彎了彎唇角,眼淚又涌了出來,
「你知道嗎周恪然,那天晚上我多希望你能追出來,哪怕道一句歉或者解釋一句也好。可你好像總是晚一步。」
「公主病脾氣差也好,說我自私自利也罷,我就希望我的男朋友能永遠把我擺在第一位,別說那天是我的生日,就算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日子,我也希望你能隨叫隨到——」
話說到一半,周恪然猛地往前走了一步,握著我的手腕往他那邊一扯。
我整個人撞進他懷里,然后就被牢牢抱住了。
熟悉的氣息盤旋而上,帶著微微灼熱的體溫,把我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我是該馬上推開他的,可是手落在他肩上的那一刻,忽然生出幾分不舍。
許星沅你真是太沒出息了!
我一邊在心里自我唾棄,一邊掙扎了兩下,然后就被抱得更緊了。
「許星沅。」
他的嘴唇貼在我耳畔,微微沙啞的聲音從極近的距離傳入我耳中,連同溫熱的氣息一起拂動碎發,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對。」
「但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你不好。那天晚上之后,她開始頻繁地來找我,但我每次都會拒絕,然后很明確地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是你。」
「你別不要我。」
11
我這個人從來不走回頭路,只要提了分手,就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當初,愛得死去活來的初戀流著眼淚來找我,快當著全校同學的面跪下求我,我都鐵石心腸,沒有半點心軟。
但此時此刻,只是被周恪然這樣抱著,他襯衫上的金屬扣子,隔著裙子薄薄的衣料硌著我。
那種輕微的疼痛,就像加速的心跳撞擊肋骨。
令我難以自持地沉溺。
我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天晚上,想起剛才那女孩對我的冷嘲熱諷,然后從他懷里掙脫出來。
「我們已經分手了,忘了嗎?是你親自來找我,把禮物都還給我,祝我找到下一任——」
「憑什麼你后悔了我就要跟隨你的步調?周恪然,我的人生是一直往前的。你有沒有想過,我這麼好,又漂亮又會賺錢,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里,也許早就遇到了比你更好的人?」
周恪然一下子愣在原地。
我不再看他,自顧自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恰好新的分店開業,我有意事事親力親為,讓自己忙得團團轉,沒有余力再想起周恪然。
可某個趴在店里午休的中午,我還是夢到他。
夢到我們在一起的那天。
七月盛夏,悶熱的傍晚。
我和幾個朋友在酒吧玩真心話大冒險,我輸到第四輪,不能再喝,無可奈何選了大冒險。
朋友拍著手起哄:「給你聊天置頂的第二位發定位,然后就說兩個字,救命。」
我點開微信,看到周恪然的名字。
想到前幾次去找他的時候,他永遠平靜又淡漠的語氣。
「……算了,我喝酒吧。」
我正要扣上手機,就被朋友一把搶走了,
「大家都過了兩輪大冒險了,哪能次次都讓你喝酒混過去,你不發我替你發!」
「誒——你還給我!」
我著急起身去搶,但身邊的人卻像商量好了似的按住我的胳膊,不讓我起來。
直到兩分鐘之后,消息不能撤回了,他們才松開我。
我把手機拿回來,不出意外地看到周恪然的名字,和沒有回應的對話框。
自嘲地笑了笑:「……你們知道,他是個警察嗎?這算不算報假警?」
「警察又怎麼啦?這是他的私人號,我們又沒打報警電話。」
朋友不以為意,
「何況他連一句回復都沒有,說不定壓根兒沒看到,或者看到了也沒當回事——如果你真的擔心,就跟他解釋一句好了。」
「不用了。」
我把手機扔回包里,拎著小包站起身來,
「喝得有點多,我出去透透氣。」
結果才從卡座繞出去,迎面就撞上一個人。
他還穿著筆挺的制服,腰間別著槍套,帽檐壓低,襯得本就冷峻的眉眼更加銳利。
夏天的短袖襯衫,袖口和身上都染著星星點點的血跡,肌肉線條漂亮到極點的手臂從袖管冒出來,被微暗燈光一照,有種說不出的凜冽又色氣的感覺。
哪怕我沒有回頭,也能感知到。
身后卡座里原本鬧騰的朋友們都安靜了下來。
「周恪然?」
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