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不高,我跳下去再上來給你們開門。」
「不行!」
我下意識地拒絕,「咱們人多,還是砸門吧,二樓弄不好也要骨折的。」
「沒事。」許知在我肩上拍了下,「我有分寸,這邊鬧出的動靜太大,殺人狂很可能會趕過來。」
我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該再矯情,咬咬牙,沒再說話。
然而,許知的手剛扶到窗框,身后忽然想起一道聲音:
「我來吧。」
竟是白夢夢。
許知皺眉,「別鬧了。」
「我沒鬧。」白夢夢走過去,「我身子輕,你用外套拽著我,距離地面沒多遠。」
說著,她不耐催促道:「沒時間決定了,抓緊吧。」
許知沒再說話,點點頭,脫下了外套。
「注意安全。」
低聲囑咐一句,許知攥緊了外套另一端。
還好,二樓窗戶下方半人高處,有一塊凸起的腰線,白夢夢拽著外套下去,腳踩在那里,距離地面倒也不算特別高。
如果有經驗的話,可以毫發無損地跳下去。
幾秒后,白夢夢跳下,在地上打了個滾,踉蹌地站了起來。
白夢夢抬頭看過來,正想說話,目光卻倏地移到了我們窗戶上方,一臉驚恐……
「啊!」
寂靜深夜,她陡然響起的尖叫聲格外刺耳。
而隨著她的尖叫聲一同落下的,是一道人影。
我們趴在窗邊,在某一瞬間,剛巧和墜落的人打了個照面。
速度很快,卻還是足以讓我看清他的臉。
蒼白的臉,空洞的目光,以及那個嘴角扯到不可思議弧度的,詭異微笑。
是那個保安大叔!
一聲悶響,他墜落在地。
就砸在白夢夢腳邊。
鮮血濺了她一身,月色下,暗紅的血液顯得分外猙獰。
與此同時,那個詭異的鈴聲也終于結束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包括白夢夢。
隔了好久,她抬起頭,忽然朝著我們笑了笑,「我們都逃不掉的,對嗎?」
「白夢夢……」
許知喊了她一聲,正想說話,她卻忽然轉身跑了!
而且,逃跑的方向,是這座鬼校的深處。
她瘋了?
大家面面相覷,我卻只覺著后背發寒。
白夢夢的逃跑似乎沒有被嚇到那麼簡單,她轉身的前一秒,我敏銳地捕捉到她的一個微表情。
她看向我們這邊的目光,隱露畏懼。
像是……在逃避什麼。
可她究竟在害怕誰?
眾人一陣沉默。
反倒是那個膽小的男生,一副快要被嚇哭了的樣子,「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在這……」
「行了。」胖子不耐煩地吼了聲,「還沒死呢就在這哭,不就是二樓麼,我跳下去給你們開門。」
說著,他單手一撐窗檐,準備下去。
忽然!
門口傳來一道很輕的開鎖聲。
緊接著,門開了。
我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里看見了幾分忌憚,白夢夢剛跑遠,顯然開門的不是她。
而除卻她的話,這座鬼校里只剩下兩個人:
最后一個任務參與者,以及那個殺人狂魔。
對視一眼,許知掏出匕首,帶著我們向教室外走去。
外面很安靜。
許知很謹慎,在門口仔細聽了一下,他探身去看——
「出來吧。」
聽見他的聲音,我們才跟了出去。
走廊上空蕩蕩,我們匆忙下樓,生怕會被殺人狂趕來迎個對面。
出了這棟樓,我們四人并排朝著白夢夢所去的教學樓走去。
操場很安靜。
夜風吹來,卷起幾分寒意。
我始終緊繃著神經,忽然聽見身后的胖子罵了一句,「靠,你他媽基佬嗎?摟著我干啥?」
這種時候,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我格外緊張。
我回過身,便看見胖子一臉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
而那男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有點害怕……」
胖子顯然對他沒什麼好印象,罵罵咧咧地走到了我們身邊。
可能是真害怕,那男生也連忙跟了過來。
另一棟教學樓前。
我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依舊是一片黑暗,而我們只能借著微弱的月光在黑暗中靜謐前行,一間間教室地搜尋。
不知道為什麼,從教室出來后,我總覺著身后似乎有人在看著我,這種感覺很奇怪,可回過身,身后卻又空無一人。
本就緊繃著的神經也愈發緊張。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那個殺人狂魔在背后跟蹤我們。
快走到樓梯口時,我口渴難耐,停下來從許知的背包里拿了一瓶水,打開喝了一口,并下意識地回身看了看。
夜風吹過,攜著幾分寒。
握著水瓶的手沒拿穩,水瓶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
胖子準備去撿,被我攔下了,「算了,水都灑得差不多了,快走吧,總覺著這棟樓不安全。」
胖子也沒多說,點點頭,跟著我們走了。
又上了一層樓,搜尋了一間教室后,我忽然攔下幾人。
「跟我下樓。」
下樓時,我的腳步聲有點大。
走下樓梯,我朝著走廊里看了一眼——
果然。
有人跟蹤我們。
我剛剛「不小心」將水灑在我們身后,可我們走后,卻有不太明顯的濕腳印出現在走廊里。
唯一讓我意外的是,腳印居然是兩條。
難道,白夢夢遇見那最后一個任務參與者了?
而兩條濕腳印一路延伸到了距離樓梯口最近的教室里。
我們對視一眼,緩步走到教室門口。
許知站在最前面,猛地一腳踹開了教室門,我也快速地打開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