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偷偷收起平板,說:「逛微博。」
傅映楊一邊松領帶,一邊問我:「這段時間我出國,你一個人怎麼玩的?」
「難道我在你心里只知道玩嗎?」下意識反問出口。
男人扯開領帶笑了,眼神仿佛在說「難道不是?」
我一時噎住。
他忽然湊近我,雙臂將我困在沙發之間,「到底在忙什麼?」
沉冷嚴肅的語氣。
平時他開視頻會議對著一眾員工就是這樣的。
我很可恥地迷戀他這副斯文敗類的樣子,撇過臉去。
心思繞了一圈,怕他干涉我,裝可憐道:「想你,想你,想你啊。」
傅映楊愣了一下,以前他會摸摸我的腦袋發出低笑,「好乖。」
但現在,他抬起我的下巴,不含一絲情緒地道:「想我想到一周沒有一條微信,不打聽我什麼時候回來,你可真想。」
驟然被拆穿,我耳根浮現一抹微紅。
「那……想你也可以放在心里嘛。」我嘴硬道。
傅映楊似笑非笑,「那我可得把你的心剖出來好好看看。」
我倒吸一口氣,捂住小胸口,「你又不是霸總,怎麼還喜歡挖心的游戲呢。」
他勾唇,弧度戲謔,「因為我懷疑你這個小騙子根本沒心。」
「哼!」我佯裝淡定,噠噠噠跑上樓。
生怕他對我做什麼。
心里還慶幸參加綜藝的話題輕松就被我糊弄過去了。
真 easy!
6
第二期錄制是在帝都有名的一家私人典藏博物館,會員預約制,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工作人員告訴我們,今天有一位身份尊貴的特邀嘉賓出席。
林琪和殷笑藍經過上一次的教訓,這回低調多了。
聽見「特邀嘉賓」幾個字,她們相識一眼,都想到了同一個人,「該不會是傅夫人吧!」
林琪家和傅家早有淵源,且在藝術和慈善領域有過幾次大的合作。
林琪告訴殷笑藍,這家博物館的館長就是傅映楊的母親傅夫人。
殷笑藍平時也驕傲,這會兒不知怎的,捧起林琪的臭腳,「哎呀還是你的消息靈通,果然和傅家關系不一樣,聽說傅夫人很喜歡你呢。」
那些貴婦不會輕易表態喜歡某位千金,會這樣說,恐怕有屬意林琪做兒媳的意思。
怪不得殷笑藍愿意讓著林琪。
林琪也毫不謙讓地自恃傅家未來兒媳身份,「我們做小輩的,不就是以討長輩歡心為己任麼,傅夫人確實對我很好。」
我冷冷一笑。
林琪和殷笑藍看見我面無表情,不夠痛快,直接演了起來。
「你說傅夫人眼里容得下沙子麼?」
「什麼沙子?」
「還能有什麼沙子。」殷笑藍有意看了我一眼。
仿佛覺得我作為傅映楊的金絲雀是很丟臉的一件事。
在場的都是人精,眼神頓時微妙起來。
其實我見過傅夫人一次,在某家高級會員制的下午茶餐廳。
傅夫人和我同乘電梯,她的助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她淡漠的目光即時像冰刀子扎在我的身上。
電梯緩緩上升,我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
臨出梯廂前,傅夫人主動對我道:「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我臉上燒出了大紅云,腳步頓在原處,我要去的樓層到了也恍然不覺。
那天傅夫人看似得體雍容實則審視輕蔑的眼神令我失眠很久,甚至抗拒見傅映楊。
男人霸道,被我爽約幾次,便親自來逮我。
我們之間的關系,從來由不得我做主。
他寵愛我,但絕不會愛我。
帝都浮華名利圈,多的是妄想爬上枝頭變鳳凰然后摔得支離破碎的花瓶。
我清醒地守好距離,從不敢踏出一步。
生怕走得太近,就是萬丈深淵。
節目進行到一半時,特邀嘉賓在期待中入場。
林琪和殷笑藍篤定自己的猜測,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好像已經迫不及待地看我在傅夫人面前吃癟。
她們的笑容在來人走出來后漸漸消失。
「傅總,怎麼是你?!」
傅映楊淡淡瞥她們一眼,沒有回答。
我愣愣看著傅映楊被主持人邀請站在中間同鏡頭前的觀眾朋友打招呼。
這才知道,傅氏集團是這檔節目最大的贊助商,否則節目組不會有機會來博物館拍攝。
打完招呼后,傅映楊低調地走到旁邊,沒有搶風頭。
又或是,他故意站在我的身側。
我放輕呼吸,盡力維持淡定的表情。
心里不斷地說:看不見我看不會我看不見我……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麼?」低低的冷肅語氣,裹挾冬日寒風般無情。
但莫名的,我聽出了一絲被隱瞞的委屈。
化妝間。
傅映楊將我攔在里面。
這才是他,錙銖必較。
我訕笑道:「傅總,你聽我跟你狡辯——」
這詞不經大腦溜出口,我恨不得噴自己一瓶鹽汽水。
傅映楊挑眉,「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說吧,準備怎麼接受懲罰?」
怪他平時將我調.教得太出色。
明明知道他是真的生氣,卻還是在聽到那個詞時紅了耳廓。
既然打定主意和他斷,就不想讓關系再曖昧下去。
我脖子一梗,破罐破摔道:「傅總,你打我吧!」
傅映楊的眼神掠過一抹無語。
之后。
林琪和殷笑藍相攜走過,看見我忍淚從化妝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