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聲成績好卻不文弱,他跑步是真的快,他在跑道上就像一只迅猛的獵豹,遙遙領先于其他學生。
可是在他沖刺的時候,他腳上那雙三十塊的運動鞋脫了膠,鞋底飛了出去。
場上安靜了一秒,然后爆發出各種各樣的哄笑聲。
但是蔣淮聲很平靜,就好像自己不是當事人一樣。
和蔣淮聲一起比賽的第二名不服氣,過來找茬。
「窮成這樣,連雙好點的運動鞋都沒有也來參加比賽。」
「丟不丟人吶蔣淮聲?要是我恨不得鉆進地縫里。」
「窮逼。」
「他應該是等著領獎金吧。到時候光腳上臺,想想都覺得臊得慌哈哈哈。」
我實在看不下去,出口懟那些人,「怎麼?跑不贏別人就來找茬呀?」
「嘴臭就多刷牙,而不是出來膈應人。」
「你特麼……」
為首的那個男生想對我動手,被其他人拉住,「算了算了,這可是顧皎,咱們學校的空調都是他爸捐的。別惹那祖宗。」
幾個男生這才罵罵咧咧的散了。
蔣淮聲看向我,說了一聲謝謝。
我本以為他真的像表面一樣無所謂,可是他穿著爛鞋的那只腳卻在悄悄的往后藏。
爛掉的鞋底,打補丁的襪子,我不知道十五歲的蔣淮聲在這之前還經歷過什麼,我只知道他應該是過得不好。
我跑回教室,拿出本來是要送給發小的禮物,也就是那雙球鞋,我將它送給了蔣淮聲,讓他穿著球鞋去領獎金。
那時候我也只是出于安慰,對蔣淮聲說,「蔣淮聲,你以后肯定會成為特別特別厲害的人。」
而現在我的話成真了,蔣淮聲也終于成了讓別人仰望的人。
07
我將球鞋放回去,給蔣淮聲打了一個電話,可以屋子里卻響起了鈴聲。
我循著鈴聲,找到主臥,擰開門,一室昏暗,窗簾也拉著,就床上有一個大鼓包。
「蔣淮聲?」
鼓包探出一個頭,是他。
這個時間點,蔣淮聲應該是在公司才對,我覺得不對勁,打開床頭的燈,他白皙的一張臉泛出不正常的紅暈,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出所料,很燙。
「蔣淮聲,你發燒了。」
他微微睜眼,喉嚨里嗯了一聲。
「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不想去。」
我無奈,找了溫度計給他量體溫,又出去買了一些藥回來。
蔣淮聲吃了藥又昏昏欲睡,我蹲在他床邊,然后又找了一個小馬扎坐下。
他的睫毛很長,而且濃黑,我伸手戳了戳,「生病了也不去醫院,想干什麼呀?」
他突然翻身,背對著我,悶悶的說了一句,「反正我老婆都不管我,只顧著工作。」
我,「?」
我突然樂了,站起來,果然看到蔣淮聲兩只緋紅的耳朵。
當初我第一次親他的時候,我硬生生看著他的耳朵紅了半個小時才退下去。
我壞心的趴過去,伸手抓住一只耳朵,笑嘻嘻的說,「蔣淮聲,你生起病來,怎麼這麼嬌呀?」
08
「顧皎。」蔣淮聲咬牙切齒,突然翻身過來,然后一把攬過我的腰。
我重心不穩趴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天旋地轉,我和他的位置就發生了變化。
蔣淮聲撐在我的上方,眸光沉沉,我的心臟突然開始怦怦跳。
他朝著我附身下來,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耳畔卻突然傳來了他的輕笑。
我睜開眼睛,臉上開始灼燒,丟人,我居然以為他要親我。
我朝著旁邊滾過去,把他的被子拉過來捂住自的頭。
蔣淮聲把我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感冒了,怕接吻傳染給你。」
「哦。」
「以后給你親。」
我臉上的溫度持續攀升,捂臉說了一句,「蔣淮聲,你別說話了。」
「好,聽我老婆的。」
救命,他好會。
我突然想起來悠悠叫我哄哄他,所以我在機場附近買了戒指。
我把他的手拉過來,然后將衣服兜里的金戒指摸出來套在了他的中指上。
他的手很好看,骨節修長,皮膚白皙,所以就算是金戒指戴上去也不顯俗氣。
蔣淮聲卻把戒指取了下來。
我以為他不喜歡金戒指。
誰知,他取下來之后又重新戴在了無名指上,然后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顧皎,我們結婚了,所以應該戴在無名指上。」
我買的時候只當做一個禮物,卻沒往婚戒上想。
蔣淮聲突然又問,「你的呢?」
不過這戒指確實是一對,因為拍戲的時候不方便戴,所以我的那枚被我用項鏈串了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我把我的那枚拿出來給蔣淮聲看,他眸子里的笑意愈發溫和起來。
09
當晚,蔣淮聲終于發了第二條微博。
是一張手部特寫照,無名指的金戒指尤其的顯眼。
底下的評論也十分精彩。
「不是吧不是吧,原來商界大佬也和我一樣戴一千塊錢的戒指。」
「原來有錢人也和我老婆一樣摳搜。」
「金子保值。」
……
住在互聯網上的悠悠看到蔣淮聲發的微博之后,給我發微信。
「皎皎,你就用個一千塊的戒指哄蔣總啊?」
我剛要回,悠悠又給我發了一個截圖。
蔣淮聲回復網友「金子保值」
這一句:我老婆眼光好。
看著這張截圖,我突然感覺眼睛酸酸的,以前蔣淮聲就是這樣,無論我給他什麼,他都當做寶貝一樣的收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