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周岸:「顧總、王行長,今天不便打擾,下次有機會再聚。」
點到即可。
讓他們一家子抓心撓肝。
12
顧城一直沒開過口,此時含笑看來:「孟總,這話我可記下了。」
直到在另外的包廂坐定,菜上來了,周岸才終于回過神來。
「媽,家里破產的事是你在騙我?」
「嗯!」
他有點激動:「咱家沒破產,真是太好了!」
「媽,你為什麼要騙我們?」
我長出一口氣:「為了讓你少走彎路,為了你好。」
天下父母心,都是如此。
我何嘗不想指著鼻子罵王湘湘心懷叵測。
我何嘗不想拿出母親的做派棒打鴛鴦。
我何嘗不想大耳刮子扇這惡心一家子。
可是那樣,只會將傻大兒推得越來越遠。
我深深凝視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周岸:「媽媽愛你,才愿意花時間和精力去騙你,去為你演戲。
「你要是覺得我錯了,那現在去找她,應該還來得及。」
周岸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眼神搖擺。
我也曾深深愛過,知道戒掉舔狗這毛病,比戒煙還難。
我夾了一個蝦放在他碗里:「你剛才看到王湘湘給顧城剝蝦仁了吧。」
周岸的眼眶又紅了,語調哽咽:「她以前說過,除了爸爸,她只給我剝蝦。」
我把蝦拿過來,輕笑道:「有什麼稀罕的,以后你想吃,媽給你剝,剝一輩子。」
周岸把蝦搶過去:「媽,應該是我給你剝!」
我長長舒口氣:這一局,我贏了。
但我心里其實最就有了決定:如果這樣還叫不醒他,那這個兒子我就放棄了。
吃完飯出來,顧城居然還沒走。
「聊幾句?」
我跟他到走廊盡頭,他遞給我一根煙,幫我點了火。
恣意散漫地開口:「孟總是不是欠我一句謝謝?」
心里的猜測被驗證:他果然是故意的。
他一向偏好熟女,王湘湘這樣的不是他的菜。
「長沙那個項目,我不去投標了。」
幾千萬的項目,相當于拱手讓他了。
他吐出一個煙圈,瞧了一眼遠遠站著的周岸:「你這兒子,養廢了呀。」
我挑眉看他:「好歹我有啊!」
某些人年近四十,還孤家寡人一個。
他笑著瞧我:「聽說你凍卵了,要不,我給你提供點素材,再練個小號?」
13
「顧總別拿我開玩笑。」
他敲了下煙灰,斂了笑意,一瞬不瞬地瞧我:「孟姐,對你我一直很認真的。」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勾了下唇:「顧城,你老了。
「我有錢,保養得也還不賴。要真想尋開心,干嘛不找個小鮮肉?」
我將手里的煙掐滅:「煙瞧著不錯,就是味兒有點淡,摸著有點軟。」
顧城的臉綠了。
我轉身離開,上車時收到他發來的微信:你就是仗著我喜歡我,所以牙尖嘴利。
喜歡……
一大把年紀說這個,誰信呢。
真心不值錢,握在手里的資產才能給我安全感。
我回他:「除了長沙的項目,其他的我不能讓了。」
他倒是秒回:「就知道談錢,俗!
「我還送了你一份禮物,已經在路上了。」
嗯???
我很快就知道他說的禮物是什麼。
因為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時,遠遠地看到一身白裙的王湘湘站在那。
哦!
看來顧城斷了王家的念想。
所以她又回頭來找周岸了。
午后的風吹起王湘湘的裙擺,她妝容素淡,神情哀切,端的是我見猶憐。
周岸的眉心跳了跳,車速自然降了下來。
王湘湘快步上前,輕拍車窗:「阿岸。」
蠢大兒神色未明,將車窗降了下來。
她泫然若泣:「阿岸,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今天的飯局是我爸媽安排的,我根本沒法拒絕,不告訴你是怕你多心……
「阿岸,我怎麼會喜歡顧城那樣的老男人,你才是我初戀。」
這茶味沖得我想吐。
但蠢大兒很吃這一套,神情又有點搖擺。
少不得我給他當頭棒喝。
我似笑非笑地開口:「那罵他蠢貨也是被逼的?」
14
王湘湘臉色微僵。
周岸的眼神冷卻下來。
或許,可以用她來當磨刀石。
我邀請她上車,又給了周岸一個定位:「去這兒吧!」
周岸神色疑惑,但還是按我給我定位一路導航到了半月灣。
這是去年新開的樓盤,里面都是獨棟別墅。
地處市中心,鬧中取靜。
一公里內有商場,有醫院,學區也是頂級的。
就是貴。
最便宜的都得三億。
王湘湘格外溫順,小聲小氣:「這種別墅安保很嚴,外人很難進去。」
她話音剛落,我降下車窗。
人臉識別系統啟動,柔美嗓音傳來:「孟女士,下午好,歡迎您回家。」
王湘湘臉色一震。
車子一路往里停好,便看到周姐指揮著工人,從大卡車上往下搬家具。
「都小心點,別磕碰壞了。」
「這張床是定制的,三十多萬呢。」
周岸停了車,大步朝前:「周姨,這是怎麼回事?」
周姐看了王湘湘一眼,大聲解釋:「夫人在在半月灣買了兩套新別墅,已經裝修好散了味,現在在進家具呢。
「很快就能搬過來住了。」
「老宅那邊的東西夫人都舍不得,這些天也慢慢在搬過來。」
所以老宅那邊才一片空蕩蕩景象。
日光正盛,落在別墅的墻面上,細碎的沙礫閃爍著迷人的金錢色澤。
盡數落進王湘湘眼睛里。
周岸也震撼了:「媽,你干嘛買兩棟?」
我含笑看了他一眼:「你長大了,以后要成家立業,都說子女與父母最好的就是一碗湯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