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畫面中。
禮儀小姐走進了休息室內,提醒廖棋楚該上場了。
不遠處的溫綾向主持人打了個手勢。
我和宜姿相視一眼。
熱場結束了。
16.
廖棋楚上臺的剎那。
主持人迅速接上一句:「接下來,請各位欣賞新郎多年來的種種事跡!」
說完,廖棋楚身后的大屏上顯示出一張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一樁樁,一件件,乃至每一個字。
皆是他多年來行騙的鐵證,還有這所謂的母子二人,實則是為了騙錢才偽裝成母子!
那廖阿姨只是個家政保姆!根本就不是廖棋楚他爸爸的老婆!
大概是見臺下唏噓不斷,廖棋楚也意識到不對勁。
猛地回過頭——
他大吼一聲:「草!這他媽誰干的!趕緊給我關了!你們這些工作人員都是死人嗎?要你們干什麼吃的!」
「廖棋楚,別裝了,你和保姆的事情我們全看見了!想不到你還騙錢,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啊?!」
臺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廖棋楚瞪大了瞳孔瞪向賓客席。
廖阿姨剛進現場,顯然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
她正想和趙阿姨那些老姐妹解釋,可根本沒人搭理她,還有人朝她腳下吐了口口水。
「我呸!老不要臉的東西,你和你那個假兒子都不要臉,滾遠一些!」
廖棋楚眼珠子一轉,像是立馬想起什麼似的,沖著臺下怒吼。
「曲嫆!是不是你這個臭婊/子搞的鬼!是不是你想破壞我和小姿的婚禮!」
「曲嫆!趕緊給我滾出來!」
「我在這兒呢——」
我朝臺上惱羞成怒的人輕輕擺了擺手。
見他朝我看來,我微微一笑。
他看見我時,明顯愣住,但很快反應過來,一腳踢開前方擋路的花,朝我沖來。
下一秒——幾名黑衣保鏢上前把他鉗制住。
我站起身,輕飄飄來了句:「給我摁住他。」
保鏢聽完粗暴地將廖棋楚往地上摁。
廖棋楚昂起爆紅的臉,不甘地嘶吼:「這他媽是老子的地盤,我請你們來是干什麼吃的!你們現在應該去把那個臭婊/子給我打死啊!」
「你的地盤?」
酒店經理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居高臨下站在趴在地上的廖棋楚面前。
看著之前瞧不起自己的人,廖棋楚大概快要把牙嚼碎了。
酒店經理冷哼一聲:「這整個酒店都姓曲!」
「別說酒店,全國大部分地產項目都姓曲!」
「你是什麼東西,在曲家的酒店里,對曲家的千金小姐大吼大叫?」
廖棋楚沒反應過來:「這臭婊/子就是個孤兒,什麼曲......」
他腦子似乎轉過來了:「她是曲氏的千金?!!」
「你騙我!你騙我你是孤兒!」他調轉矛頭,再次沖我吼了起來,滿臉滿眼充斥著不敢相信。
我挑眉:「是啊,但現在都和你沒關系了。」
一直沒說話的宜姿突然站在了我的身邊。
「看吧,本來有機會做金龜婿,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廖棋楚的眼神陡然一陣,那不敢相信的目光落在了宜姿身上。
「小姿......你怎麼!」
「我怎麼?我怎麼關你什麼事?老娘為你付出那麼多,你這個傻/逼他/媽/的綠了老娘七年,還騙其他姑娘錢?你有點良心和道德底線嗎?」
「我都是為了你!!」被摁住的廖棋楚在地上不甘地奮力掙扎,恨不得生撲倒宜姿。
「我不需要!」宜姿氣呼呼地坐回了位子上,一臉晦氣的表情。
廖棋楚不肯死心,像一只蛆似的在地上掙扎著蠕動。
「我愛你!所以才做了這些事!你怎麼能幫著外人來害我!」
「就算我騙那些女人錢又怎樣?那是她們蠢!」
他冷冷笑了起來,望向我:「曲嫆,你以為你贏了嗎?想要回房子車子還有你的錢?你做夢吧!」
我打了個哈欠,皺著眉看他。「我沒要回來嗎?」
「酒店、婚慶公司、你買婚紗買鉆戒的店還有公司全都姓曲。你花出去的錢,都進了曲氏的口袋。」
「哦,還有件事兒我沒告訴你。」
「你借貸的公司,也是我開的~」
「要給你算筆賬嗎?」
「你現在欠了我好多好多錢,白紙黑字,我有合同在手上哦~即便你從盤古開天地時開始打工,也還不起。」
「你說我們蠢?因為我們信任你,所以才騙我們?」
「你只不過是仗著我們信任,專做一些違背道德底線的事情罷了。況且我們的信任,不能作為受騙的理由。」
「女性。」
「也不是你的玩物。」
他剛想張嘴說什麼,我立馬打斷他:「好了住嘴吧。」
「你還有什麼話,留給法院和警察聽吧。」
我轉過身,給他指了條「明路」——
是婚禮宴會廳大門口的方向。
他看向那個方向的剎那。
宴會廳的大門霎時被推開。
外頭的光亮瞬間淹入宴會廳。
我想。
這大概是廖棋楚一生中。
最無法正視的那道光。
生活在陰溝中的蛆,窮盡一生,也不能暴露在陽光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