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安。」
我沖陳止笑,又喂給他顆葡萄:「不會是冉安。」
我給冉安一部常年大火的綜藝資源,她一個美食博主,面對那種天上掉餡餅的情況,現在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接餡餅,怎麼可能來管霍然?
接下來,就讓霍然看看,什麼叫大難臨頭各自飛。
直到半夜,依舊沒人來找霍然,我累了,抬手示意保安把霍然放了。
陳止倒是眼中晶亮,巴巴地湊到我面前。
「念一,我送霍然回去吧。」
「行,那你送。」
那晚,陳止送霍然回家,路上突發車禍,霍然進了醫院,陳止卻安安穩穩地站在我面前。
他仰著頭滿臉后怕:「幸好我運氣好,要不然就要和霍然一起住醫院了。」
偶爾的小脾氣無傷大雅,況且陳止很有分寸。
霍然住在醫院里依舊整日工作,他這個人軸,說出的事情一定要辦到。
顧氏此時表現得一日比一日頹廢,直接解聘了大半的人。
網上是鋪天蓋地的消息推送:「顧氏破產」「顧氏夫婦拋棄獨生女飛往國外」「顧小姐售賣別墅」……
霍然的公司倒是如日中天,越來越多的人提起他不再是「小顧總老公」,而是「年輕有為的霍總」。
與此同時,冉安的第一部綜藝也開播了,第一集剛播出,她憑借著一手好廚藝和清純甜美的長相收獲了一大批粉絲。
在她飄飄然的期間,我找到一家曾經和顧家有過合作的公司,親自談簽約她的事情。
只有把人牢牢抓在手里,我才放心。
網絡上到處都在傳「顧家破產」,來接待我的卻是最高層的管理人。
她親自泡了咖啡過來,輕輕放在我面前,親切又客氣地說:「嘗嘗。
」
這些天的做戲,其實不只是霍然,有幾家公司都選擇了相信,付了違約金來解除合約。
我倒是很好奇,她是怎麼識破的。
我摩挲著杯柄,直截了當地問:「外面都在傳顧家破產的消息,你不相信?」
坐在對面一身職業裝的女人倒是突然綻開一個笑,她說起了別的:「我有一個兒子,和你一般年紀。」
懂了,原來破綻在我。
顧家要是破產,爸爸媽媽肯定竭盡所能把我先送出去,而不是現在這樣拋下我一個人留在國內。
對面人見我明白,略微舉了舉杯子。
「合作愉快。」
13
當晚,冉安應該是剛簽下合約,我就在門口看到了她。
我把別墅賣了,如今住的一間公寓,她能找到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她戴著口罩墨鏡,全副武裝,生怕有人認出她。
即使這樣,依舊擋不住她眉眼的喜悅。
她看見我,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走到我面前圍著我上上下下地看:「嘖嘖嘖,顧念一,你也有今天?」
「落魄了吧,大小姐,你要是求求我,說不定我能給你找份工作呢。」
「給我端茶倒水怎麼樣?」
她的惡意太明顯,我看向她問:「我們之前見過?」
「沒有啊。」
她看著我繼續說:「但是我就是看不慣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看你現在,誰能幫你,你的老公也喜歡我,你能怎麼辦?」
我看著她的模樣,覺得無趣極了。
她看不慣我這種人,但是當公司給她拋橄欖枝的時候,不是依然樂顛顛地簽了嗎。
她不是討厭我,而是嫉妒我。
我看向笑個不停的人,淡淡地說:「你嫉妒我。」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嫉妒你,我嫉妒你什麼?是嫉妒你家破產,還是嫉妒你老公喜歡我?」
我把她推開,解鎖門鎖,沖她說:「那又怎樣,只要我和霍然沒離婚,你就永遠上不了位。」
我看著她的模樣,在關門的前一刻提醒她:「別破防啊。」
更讓你破防的還在后面呢。
14
發給霍然的離婚協議書在這晚突然有了回音。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將協議快遞給我,還有霍然的消息:「簽了,你看看。」
我打開快遞,看著「霍然」兩個字,第一次覺得真實。
糾纏這麼久,終于簽了。
他的性格我知道,要是把他逼入絕境,他只會咬死了不肯放松。
但是現在,僅僅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局,他竟然簽了。
「砰砰」有人敲門,我打開門,看見陳止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朵妖艷欲滴的玫瑰。
他沖我笑,漆黑的瞳孔看著我手里的離婚協議,最后只看著我輕聲說了一句話。
「玫瑰開了,念一。」
15
他開車帶我駛向了郊外,再睜眼時,眼前是大片的玫瑰花,層層疊疊撲向遠處。
臨近十月,過了玫瑰的花期,滿莊園的玫瑰花竟然毫無衰敗的痕跡。
一朵一朵的玫瑰擠在一起,也許是剛澆過水,花瓣上蒙著一層霧氣。
陳止坐在一旁,定定地看我,輕聲張口:「念一,送你的玫瑰,全開了。」
但是我不喜歡玫瑰,他也只是欠我一朵而已。
我看向陳止,張口想說話,他抬手捂住我的嘴。
不同于他這個人,他的手心滾燙。
「你別說話,我不想聽。」
他又掏出幾份合同,一股腦地全塞進我懷里。
「陳家的公司,霍然的公司,還有我自己很久之前拼下來的,我的存折,我的房產證,我的身份證」
他一件一件地說著,捂著我的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