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丈夫突然噴起了香水,衣服一天一換,臉上帶著久違的笑意。
中秋節,我看著他手機訂單上的鮮花和月餅,第一次挑明了問他:「要不要和你小女朋友一起過中秋?」
他變了臉色,回答我:「說什麼呢,那是我同事。」
我輕輕涂上口紅,噴上香水。
看著他鐵青的臉色說:「哦,那我要和我男朋友一起過節了。」
1
霍然談起了戀愛,在我們婚后第三年。
他從來沒想著隱瞞,無論是衣服上的莓果味香水,還是晚上突然接起的電話。
他仗著我們多年的感情,明目張膽地將這些擺在我眼前。
今晚又是如此,他剛躺下,電話聲就響起。
他拿了手機去陽臺,外面雨聲很大,順著陽臺的縫隙他的安撫聲夾雜著雨聲飄進我的耳朵。
「別怕,別怕,明天我就陪你。」
「忍一忍,要不先去醫院,沒事的,沒事的。」
戀愛兩年,結婚三年,我聽過無數次他的這種腔調,每一次都會感慨他的溫柔。
但是也是最近我才知道,他的溫柔可以一動不動地復制粘貼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下一秒,霍然走出陽臺,邊換衣服邊說:「外面雨太大了,我要帶個人回來。」
他說完,不等我出聲,拿了外套沖出房門。
今年,他的公司小有成色,回家時,父母提醒我終于把木頭雕琢得像個樣子,是時候該上個鎖了。
但是鎖還沒來得及上,木頭就自愿拖著殘缺的身子投入別人的懷抱。
霍然走得急,陽臺門都沒關,我坐在床上看著雨點飄進屋內,突然想起了剛結婚時,霍然執著我的手說:「念一,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
如今想起忍不住發笑,男人的鬼話,果然不能相信。
我從小養尊處優,沒受過什麼委屈。
但是畢竟五年感情,我決定給他最后一個機會。
我給霍然打了個電話,直截了當地說:「霍然,別帶人回來。」
他那邊一片嘈雜,雨聲風聲都掩蓋不住他略微帶著怒氣的聲音。
「能不能懂點事,這是我同事……」
他沒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反手撥通另一個號碼。
「今天雨好大,有地方去嗎?」
對面人很上道,清冽的少年音響起:「沒有。」
「行,那來我家吧。」
2
我撐著傘等在門外,霍然率先從車里鉆出來,他抬起被雨水沖刷的眸子,滿眼晶亮地望向我,隨后抬腳向我走來。
我知道他會意錯了,他以為我在等他,他以為我這是服軟的信號。
我不動聲色地避開他伸向傘柄的手。
他動作停頓了一下,接著自然體貼地開口:「念一,外面雨大,傘給我,你進屋等我吧。」
「我先給小冉拿東西。」
與此同時,車里的人也鉆了出來,白裙子,容貌艷麗。
這張臉我沒見過,但是冉安這個名字我從霍然嘴里聽了許多遍。
最開始一次,是我待在家里,心血來潮做蘋果派。
霍然最喜歡這種甜絲絲的東西,家中總會隔一段時間請糕點師來做,那次我忙活了幾乎一個下午,才做出一塊成型的。
但是晚上,霍然嘗了一口,下意識脫口而出:「沒有冉安做得好吃。」
他意識到說錯話,急忙補救:「冉安是美食主播,肯定是會做的,辛苦念一了。」
我看著他慌里慌張地解釋,當著他的面,把一整盤蘋果派倒進垃圾桶。
我還記得霍然漲紅了臉,無措地看著我:「念一,要不,你去找份工作做吧。」
「你這性格也太暴躁了。」
我家境富裕,從小到大沒有為錢的事煩心,父母不止一次告訴我,我什麼事都不用做,唯一要學的就是學會怎麼花錢、如何花錢。
大學畢業后,我放棄許多優渥的職位,全心全力扶持霍然的公司。
當時父母苛責地看著我,數落我不會花錢,付出和投入不成正比,但是他們愿意給我試的機會。
他們向來開明,即使看不上霍然,但是在我們的婚禮上,依舊給了霍然一家足夠的面子。
甚至在霍然媽媽拉著我的手問我:「這婚紗不便宜吧,怎麼不租一件。」還能笑臉面對。
他們給我嘗試的機會,讓我處理一切,爸爸經常告訴我:「別局限于女生的這個身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唯一的要求是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如今霍然的公司剛走上正途,我歇了不過半月,他便內涵我不務正業。
那塊蘋果派,或者說冉安這個人,是我們冷戰的開端。
霍然喜歡冷戰,一旦吵架,他不會像我一樣大吵大鬧,他會沉默地閉嘴,雖然依舊和我說話,但是只有早安晚安。
我不喜歡,一旦冷戰,我就繞在他身邊,碎碎念鬧得他安靜不下來,不解決問題不罷休。
他總會在我的攻勢下敗下陣來,開始直面問題,然后解決。
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了,但是那段時間,他提起冉安的次數越來越多,借著夸冉安貶低我的次數越來越多。
我不止一次提出:「別在我面前提冉安,心煩。
」他當時閉上了嘴巴,但是晚上又開始說了起來。
歸根到底是一個問題:我為什麼不能像冉安一樣,一邊上班,一邊副業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