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他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在后背輕撫著,聲音發啞:「這極樂符里除了貓血,是不是還加了什麼?」
我哪知道?
可一抬頭,就見宮墨雙眼迷離,臉色微熱。
臉一點點貼近,在我后背處深深地嗅了一下。
抬頭時,眼帶迷離地朝我輕聲道:「她這次是志在必得,貓血里摻了醉花陰。」
什麼是醉花陰?
我還沒來得及問,后背的熱癢就一點點蔓延,四肢百骸都發著熱,又莫名地發癢。
鼻息間,盡是那煙霧間帶來的異香。
耳中的咒語聲,已經變成了沉重的喘息,以及夢中那種呻吟。
「云凡,去找云采芝。」宮墨幾乎用最后的意識,在我耳邊輕咬著,「她會救你的。」
云采芝,就是我外婆。
可宮墨怎麼知道的?
念頭一閃,身體就再次被趴放在了木箱之上,剛感覺被木板上的毛刺給扎著,后背就傳來了溫濡的觸感。
宮墨舔舐著那畫著的極樂符,雙手胡亂游走。
那極樂符的作用明顯不只是看,里面還摻了藥,滲入體內,讓我也變得沉迷。
木箱里還有著顧誠的尸體啊,我扭頭想叫。
趴在木箱上的身體卻有著莫名的刺激,木刺的刮撓,加上恍惚精神中的忌憚,以及極樂符的藥性,身體一陣陣地抽搐著,讓我忍不住發出尖叫聲。
木箱晃動,掛在四角招魂幡上,殘留的銅鈴叮咚作響。
異香,燭火,晃動的招魂幡,清脆的鈴聲……
我的魂好像都晃著宮墨那失控的力度,飄了起來。
眼前的煙霧,一點點地變成了山霧。
連身下的木箱,似乎都變成了山石,又好像是參天的大樹。
意識渙散間,手掰抓著木箱,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形,不讓自己貼著那木箱,不去想著下面的顧誠。
宮墨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換了個方向。
魂飛魄散之際,宮墨的臉和顧誠的臉重疊在一起,讓我有一種他們就是一個人的錯覺。
意識渙散成空,耳中盡是銅鈴脆響。
眼前全是招魂幡晃動時的符紋流轉,以及宮墨那張讓我一夢十年,不肯放棄的臉。
暈了醒,醒了暈。
本以為十年春夢間,身經百戰,勢均力敵。
可這次宮墨似乎完全瘋了一般,我完全招架不住,苦苦求饒,卻根本無用。
最后,我只感覺整個人都飄散著,暈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卻是宮黛咯咯的低笑聲,嘴里再次傳來那藥的滑膩和苦澀。
我猛然驚醒,本能地叫了一句:「宮墨,救我!」
可跟著就是宮黛的冷笑聲:「他進不來的。你找不到他了,你這樣子,他看了怕也會惡心嫌棄!」
一睜開眼,就見宮黛眼中滿是嫉恨,死死地掐著我的臉,將剩下的半碗藥往我嘴里灌。
本能地伸手想去扒拉,卻發現自己四肢又被綁了起來。
銅鈴叮咚響間,那藥嗆得直沖天靈蓋,眼淚直流,卻還是被強行灌了進去。
我努力想吐出來,卻又被塞入了口塞。
折騰了一番,最終無力地趴在木箱上,側眼憤恨地盯著宮黛。
她說宮墨不會來了,那她昨晚刻意用泡過雞血的紅繩織成帷帳,就是為了擋住宮墨嗎?
她這是知道,我夢到過宮墨?
那顧誠呢?
他是不是也知道?
「看什麼?」宮黛長眉微挑,手指在我唇上重重捏了一下,「昨晚和誠誠很激烈吧?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這樣子,嘖!」
似乎有點可惜,她轉過身,扯掉旁邊一塊黑布,下面居然是一面穿衣鏡。
「你這樣子像不像玩爛后,被丟在垃圾堆里的娃娃?這次是和顧誠喲,不是宮墨,記得,是顧誠!」
她說得幾乎咬牙切齒!
我聽著迷糊,顧誠死了,又是她兒子,她到底恨我什麼!
要這麼折騰自己的兒子,難不成還真的以為能復活他!
而且,她以為昨晚顧誠真的詐尸……和我那個了?
那宮墨呢?
昨晚我明明是和宮墨,手上的紅繩也解了的,為什麼又被綁住了?
可看著穿衣鏡里,身上不是剮蹭得宛如痧般的痕跡,就是指痕,以及各種青紫吻痕,我也嚇了一跳。
這樣子,好像被蹂躪得快要碎了。
「還有兩晚呢。」宮黛湊到我耳邊,咯咯低笑,「馬上就成了。」
我聽著瞬間腦袋都要炸了!
一晚折騰,下面還在隱隱作痛。
還來?
或許是我臉上的懼意取悅了她,宮黛咯咯地低笑,哼著輕快的小調拿塊熱毛巾在我后背輕捂著,然后將殘留的血符痕跡擦掉,跟著就端著那個碗出去了。
做了清理,這是還要在背上畫極樂符?
我趴在木箱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想昨晚那到底是夢,還是真。
是宮墨,還是顧誠。
宮黛這樣子,真的是瘋了,我得想辦法自救。
眼睛四處轉動,卻發現右手腕下面的木箱縫隙里,卡著一片銅鈴碎片。
昨晚銅鈴落地,并不是夢?
那又是誰特意把這銅鈴碎片卡在這里的?
我忙用力將手腕往下壓,靠在那卡著的銅鈴碎片上,一點點地蹭著。
碎片雖然不大,但卡得很緊,加上邊緣鋒利,沒一會兒就將紅繩割斷。
我忙扯出碎片,將其他的紅繩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