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開心呀？」

他身子一僵，耳尖染上嫣紅。

「沒有啊。」

「魏臨楓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兄弟。

「他也剛從國外回來，所以今天就來家里看看。」

喬朔垂頭看我，眼里一片平靜。

「嗯，剛剛他都跟我說了。」

「嗯嗯，」我瘋狂點頭，「我跟他沒有別的關系，你別生氣啦。」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正了神色，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

「我知道，我就是跟你說說。」

【老婆突然這樣說，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難道我表現得太明顯了？嘶……】

【喜悅值正常，憤怒值正常，老婆情緒很穩定啊。】

【老婆主動跟我說她的交友情況欸，開心開心開心。】

望著喬朔彎起的眉眼，我也被他喜悅的心情影響。

【情緒波動……老婆想干什……靠！】

我在喬朔的臉頰上淺淺親了一口，又很快撤離。

過了好幾秒，他都沒動靜。

連心聲都消失了。

像宕機一樣。

但我就是覺得，他的臉上在騰騰冒著熱氣。

我噙著笑看他。

「醒醒神啦。」

他呆呆地轉過頭來，問了一句：

「能再親一口嗎？」

16

從那天開始，我總感覺我和喬朔的角色掉了個個兒。

似乎變成我在攻略他怎麼辦？

我不管干什麼，他都受寵若驚、云里霧里的。

我不由得反思自己。

是我太過火了，還是他太純情了？

按他的進度，是怎麼能說出「早點攻略成功」這些話的？

等他有動作，黃花菜都涼了哎。

不過他倒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每天準時爬起來晨跑，讓我一睡醒就能看到精壯的肉體（bushi）。

還會偷偷溜進廚房，試著做些早餐，然后被我抓到倒在垃圾桶里的失敗實驗品。

于是穿戴著圍裙，把手背到身后，局促地站在原地，活像一個做錯事等待大人懲罰的小孩兒。

又會因為吃到我做的早餐，笑瞇了眼。

他偶爾會翹班，提前到公司樓下接我，往副駕駛上放各種各樣的花，幾天下來，家里的花瓶已經不太夠了。

我也有點和他學壞的趨勢，有時會早退，到他們辦公樓接他，他能開心得原地起飛，路過的員工都要被他「踹一腳」。

工作不太忙時，我們也會出門。

就是太過疲憊，我一個不小心，在電影院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脖子稍微一動就酸疼得要命。

他伸手來給我按揉肩背，我問他：「我睡著了，你無不無聊？」

「不無聊。」

【其實我也就比老婆早醒了那麼幾分鐘……】

聽到事實，我輕笑出聲。

「既然已經缺了這麼多沒看，那我們回家吧。」

我的建議是，約會不如回家躺床上睡覺。

誰家夫妻來電影院雙雙睡著啊？

17

快活了一陣子，終于離婚成功的閨蜜陳檸，興沖沖地邀我出門。

地點選在一家網紅打卡酒吧，我進門的時候，她已經喝上了。

「少喝點。」

「哎呀，這不是有你陪我嗎？」

陳檸舉起酒杯，向我做了個碰杯的動作，而后一飲而盡。

「要不要來點兒？」她挑眉看我。

「哦不對，不行，你不能喝，咱倆都喝了，叫代駕不安全。」

「能喝，我沒開車來。」

我無奈地瞥她一眼，向服務員點了一杯瑪格麗特。

「那你怎麼來的？」

我看著陳檸，一言不發。

她也不吭聲。

「……喬朔送我來的。」

陳檸愣愣點頭，嘴唇微張：「哦……」

「操，我都忘記你結婚了。

「看樣子感情不錯嘛！」

我撈過一只枕頭，抱在懷里，右手支著頭笑。

「還行，也就那樣。」

「嘖嘖嘖……人生吶，真是多變。

「我跟何駿在一起這麼多年，你都沒個談戀愛的想法。然后呢，我離婚了，你一整個步入熱戀期的狀態。」

服務員把酒放到桌上，淡白色的酒液在燈下氤氳著光華。

我拿起來淺嘗一口。

辛甜的酒精感在口腔綻開，帶著果香和青檸酸，又裹挾著鹽的咸澀。

「會更好的。

「你們走到現在這一步，都是何駿傻逼。」

陳檸很贊同這句話，「是啊，我特麼也沒想到他這麼傻逼啊。」

陳檸、何駿、我，我們仨都是高中同學。

高中一畢業，他們就建立了戀愛關系，熬過大學四年異地，順利結婚，修成正果。

誰看了都要說一句「佳偶天成」。

陳檸曾經跟我說過，有點兒害怕熬不過七年之癢。

可沒想到，七年都沒到，何駿就變了。

抓到何駿婚外情的那天，陳檸很冷靜，非常冷靜。

她不給何駿留任何一點面子，讓他人品和名聲掃地，并拿著該拿到的東西迅速提起離婚。

昨天，何駿還在陳檸家門口跪著求她原諒。

她把一桶拖地污水從二樓直直倒下去，何駿被淋了滿身臟污，咬著牙滾了。

18

「看我的離婚證，好看不？」

陳檸從包里翻出小本本，遞到我面前炫耀。

我彎彎唇，想說些什麼，陳檸伸手叫我住口。

「不提這些了，晦氣。

「反正我早就接受了。

「我剛剛還叫了倆弟弟過來，現在應該在路上。」

她揚起下巴，臉上全是肆意的笑。

我：「……」

「你叫弟弟過來，有沒有想過我老公怎麼辦？」

「哦，對哦，我又忘了。

」

陳檸話音剛落，她說的弟弟一起向我們走來。

打頭的那位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小虎牙若隱若現。

「姐姐好！」

「不對啊，怎麼有三個？」陳檸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