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決定了結這一切,趁自己還沒陷得太深。
第四天,富哥的感冒已經好了。
我耐心地陪他聊到凌晨一點。
在快要掛電話時,開了口。
「富哥,以后,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吧。」
電話那頭,富哥安靜了一下。
「什麼?什麼意思?」
我鼻頭酸澀。
很快忍下去,故作輕松:「我談戀愛了,以后,就不能再陪你打電話了。我怕我男朋友會誤會。」
「戀愛?」
他似乎不可置信。
「你,你跟誰啊?你別開玩笑。」
「沒開玩笑,真的戀愛了,他人可好了。」
我編造著不存在的男朋友,指節已經捏得發白。
「你肯定是騙我的,你天天跟我打電話,哪有時間談戀愛,那男的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他憑什麼啊!」
電話那頭,富哥的聲音焦急,微微顫抖著。
「對不起,富哥,我沒騙你,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我本來也不是小胡嘛。你去找新的小胡吧。或者,我也可以給你介紹一個。」
「小胡,你別這樣。」
他呼吸急促起來。
在房間里踱步,步調很亂。
「我,我其實不介意,你有男朋友也沒關系,我……」
「富哥,我怕他介意。」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再這樣,我就要心軟了。
「再見。」
「小胡!」
電話那頭,他在焦急地呼喚。
我狠了狠心,掛斷了電話。
然后,拉黑了富哥,關了機。
躺下去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居然哭了。
枕頭濕了一半。
有什麼好傷心的呢?
我們,又不是情侶關系。
總會斷開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沒事的,沒事的。
趕緊打開余額寶緩緩。
可是,怎麼緩不過來了呢?
20
一個小時以后,我下了床,安靜地洗了把臉。
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沒有富哥,沒有錢。
沒有深夜的電話。
現在,我只有眼前的比賽。
21
第二天上午九點,決賽。
我已經調整好心態,換上正裝,化了淡淡的妝,走進決賽場。
「月月,你緊不緊張?」詩詩緊張地問我。
我回之一笑:「正常發揮就好,沒問題的。」
我已經準備了那麼久,沒問題的。
距離比賽開始只剩三分鐘。
段澤丞卻還沒有到。
一般而言,大家都會提前十分鐘左右到場的。
詩詩有點興奮。
「他不會不來了吧?」
我沒說話。
決賽是不能換替補的,多半,要等他。
對方幾個辯手似乎有些著急,不停地打著電話。
我也有點奇怪。
段澤丞不是那種會掉鏈子的人,怎麼今天遲遲不出席呢?
幾分鐘過后。
因為段澤丞的缺席,主辦方不得不商議,是否改變規則,換替補。
這時候,大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段澤丞走了進來。
一句抱歉都沒有,他只是冷著臉,說了句:「我來了。」
今天的他沒有戴眼鏡。
雙目微紅,布滿血絲,神色很疲倦。
太少見了。
我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對面幾個辯手松了一口氣,雖然不滿他的遲到,但敢怒不敢言,好顏好色地幫他拿包。
他走向辯手席,抬眼時,目光正好掃過我。
淡漠,甚至冷酷。
我下意識地回避了,心臟顫得厲害。
段澤丞好像,又變得很可怕了。
明明之前還覺得,他挺有禮貌,挺溫和的,怎麼到了賽場,又這樣了?
我有點不敢看他,低頭揉搓著臺面上的紙張。
主持人對段澤丞的遲到有點不滿,說了句:「選手請入座吧,大家都等你很久了。」
沒想到這句話,居然惹到了段澤丞。
「我并沒有遲到吧。」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現在是九點整,是我的表壞了,還是學校的表快了?」
主持人被他一噎,不說話了。
我們隊有人看不下去,低低道:「真是大少爺,說不得。」
段澤丞,在席位落座,冷冷看過來,眉宇間似充斥著一股戾氣和輕佻。
「你最好大聲一點,不要像只老鼠一樣躲在角落里,不敢見人。」
「喂?你怎麼說話呢!」
「就是,你自己遲到那麼久,一點也不尊重人,還不讓說了。」
段澤丞冷笑:「我沒必要尊重手下敗將。」
「段澤丞!你什麼意思!」
詩詩氣壞了,要不是被我拉住,簡直想沖上去揍他。
「你的智商低到,連字面意思都聽不懂了嗎?」
他瘋了?
以前他再倨傲,也不至于當面罵人的。
連我都忍不了了:「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不會!」
他轉向我,眼眶發紅。
我身子顫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憤怒來自哪里。
直到他聲音軟下來,目光執拗,自嘲地笑:「所以你教教我啊,小胡。」
空氣好像一下凝固了。
22
我看著段澤丞。
腦袋里轟的一聲,像是什麼在崩塌。
他是富哥。
原來段澤丞,就是富哥。
一切都連起來了。
這些天,電話那頭的人一直是段澤丞。
而我扮演的小胡,就是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死去的前女友。
「月月?」詩詩拉了拉我。
「沒事,沒事。」
我坐了下來,故作鎮定。
「不要再吵架了,開始比賽吧。」
我不再看段澤丞。
我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件事,我需要一點時間。
比賽正式開始。
一切按部就班,沒有任何問題。
我做過了充足的準備,應對起來,尚且還算游刃有余。
但段澤丞顯然完全不在狀態。
他似乎處于夢游狀態,講話喪失邏輯,言不對題。
這讓所有人都很訝異。
一個半小時后,比賽結束。
財經學院以極大的分數差輸給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