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邊,扶著額頭。
慕予修端來熱粥,目光虔誠地看著我,低聲道:
「我沒有惡意,信我一次。」
系統:「慕予修,你要是有天死她手里,一定不冤。」
是系統的聲音,并沒有慕予修的心聲。
鬼知道他是不是心里后悔救我,想要重新攻略我。
我擰起眉,直接斥聲道:「慕予修,別逼我抽你。滾開。」
慕予修愕然地望著我。
目光落在他唇瓣上的傷口。
我斂起視線,徑直從床的另一邊下去,拉過自己的外套穿上,火速離開了房間。
然而。
我出去以后才發現,這里是我曾經和慕予修一起慶祝生日的地方。
那時候的不自覺親昵似乎還歷歷在目。
但是。
我不允許我的人生出現這種不確定的因素,就像我厭惡楊秋雨和楊柯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18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為了昂壽的項目,還是會有人來找茬。
只是。
沒想到來的人是許棋。
在辦公樓里繞了一圈又一圈,許棋終究還是進了我的辦公室:
「你開除了慕予修?」
「……」
我拿著文件的手頓住,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許棋抿了抿唇,盯向我身旁的小助理,冷聲道:「你,出去,讓這層樓的人都下去,我有話要和你的老板講。沒有說完之前,不許上來。」
小助理縮著腦袋,下意識站在我的身后,直到我示意她離開,才如臨大赦般地跑了,順帶關上辦公室的門。
「聽說你之前被人襲擊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
我低著頭,一個字都不想回。
小時候被后媽潑了熱水,燙壞了皮膚,我何嘗沒有向許棋求救過,而他卻覺得只是一個意外。
時至今日。
我都記得他說的:「一個意外,難道你要別人為此負責嗎?」
他說得有道理,所以我也用一場意外,送走后媽,并且一輩子也不會為此感到自責。
我永遠無法叫醒裝睡的人,那我就陪他們一起裝睡。
「楊云舒。我在和你說話。」
「我那天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
我丟掉手里的筆,倚靠在座椅上。
許棋攥緊手,低聲道:「我用我名下的項目和你換。」
我知道許棋喜歡楊秋雨,但是沒有想到已經喜歡到這個地步,甚至愿意動自己的蛋糕。
「小項目換大項目,這種賠本生意,我可不做。」
我一語點破。
許棋不禁道:「你真的一點都不顧念我們的情誼?」
我笑了:「倘若你顧念情誼,怎麼會想著讓我吃虧?」
許棋:「她是你姐姐,就算不是同父同母,你們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姐妹。」
「繼續說。」
我面不改色地出聲,「要我叫人倒杯茶,給你潤潤喉嗎?」
大概是看破我的「油鹽不進」,許棋最后還是出聲道:「你到底怎樣,才會讓出項目?」
「我要許氏百分之三的股份,還有你名下我公司的所有股份。」
「楊云舒,你怎麼不去打劫?」
許棋詫異地出聲。
「打劫?我這可是做慈善。你們突然來搶項目,難道不是你奶奶要求楊秋雨拿出一份成績單才能進許家的門?這個項目,我跟了大半年,讓給她,無疑是幫她坐上許太太的位置。難道許太太的位置值不上這些股份嗎?」
說著。
我從柜子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股份轉讓書,丟在了桌上:「你簽了,昂壽的項目,我立刻就讓。」
「你是在這等著我呢?」
許棋咬牙切齒地看向我,而今的他比從前更加成熟,對我厭惡卻是那麼一如既往。
我挑了挑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祝你們情比金堅。」
許棋坐在沙發上,始終沒有起身簽字的意思,沉默不知多久道:「楊云舒,你別忘了,你十三歲那年,都做了什麼。」
我收起笑,淡淡地看向許棋:「你當年默不作聲,就是等著有朝一日威脅我嗎?」
「我本不想這樣,是你逼我。」
許棋表情無奈,像是真的被逼到絕境一樣。
我了然一笑:「好,昂壽的項目,我讓。」
話音一落。
許棋如釋重負,低聲道:「云舒,有些事,過去就過去吧。」
聽聽。
多大方。
我嘴角擠出一抹笑,輕聲道:「項目給你了,你可得拿好了,好好替她把關。丑話說在前,如果出現任何問題,還請你別來找我。」
「一言為定。」
許棋立刻應下。
19
讓項目的消息一出,小助理都驚了。
「大小姐!你讓了項目,公司里都開始討論繼承人的位置是不是有變動了。」
「不管是誰繼承,都是楊家人,有什麼好討論的?」
我淡淡一笑,始終保持鎮定。
公司的附近。
我一個人吃著早餐,直到慕予修坐在對面。
「我有話想和你說。」
慕予修終是開了口。ŷʐ
系統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怒聲道:「慕予修,你別忘記你的前輩們是怎麼完犢子的!攻略者禁止暴露身份,暴露身份者,會受到天道懲罰。」
我抬眼看向他,挑起眉。
褪去職場的凌厲,慕予修穿著白襯衫,看著倒更像個漂亮的愣頭青了。
「你就沒有想過離開公司嗎?」
慕予修糾結萬分,緩聲道,「我可以陪你從零開始,去過自己的生活……」
「慕予修,你不會覺得你是救世主吧?」
我打斷他的話,戳著碗里的紫薯丸子,直到它面目全非:「你憑什麼要求我離開公司?我外公的產業,我為什麼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