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進屋就是一股濃重的煙味。

我回想起池舟身上好聞的清香。

下一秒，目光陰鷙的程斯昱，突然出現。

原來是有人把我跟池舟的照片和視頻匿名發給了他。

「沈祝安，我在家等了你一晚上，等你回來跟我解釋清楚。」

「你他媽的跑去跟別人開房！」

他用力按住我的肩膀，痛苦地質問。

「沈祝安，他是誰？我問你他是誰？！」

「程斯昱，你不覺得，他跟十八歲的你很像嗎？」我無奈道。

脊背挺拔，眼睛明亮。晴日白雪，世上少年。

程斯昱愣了一瞬，眼睛里似乎閃過驚喜。

「所以……你只是把他當成了替代品是不是？」

「安安，你跟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什麼時候……」

他痛苦地追求一個答案，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也記不太清了。

「就是那天停電，你半夜跑去她那里的時候啊。」

想了想，我覺得這樣說顯得幽怨，于是補充道。

「多虧你，那天晚上你要是不出去，我都沒機會找他。」

「在你發消息問我怕不怕黑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這個男孩的懷里了。」

那天真的好黑啊，我不想打開手電筒，就那麼一步一步摸索著走出房間、下了樓梯，給池舟開了門。

夜晚風大，他露出笑容：「姐姐，謝謝你讓我來陪你。」

程斯昱妥協般松開手，緊緊抱住我，頭埋在了我的肩頸處。

「安安，不鬧了，我們都別這樣了。」

「我們好好地在一起行嗎？」

「好。」我輕聲回答。

程斯昱。

你騙了我那麼多次，我也該還你一次。

08

【安安晚上想吃什麼，叫張姨弄。我處理完公司的事就回家吃飯，安安乖乖等我。】

程斯昱的消息發來。

與此同時，我終于在他的書房里找到了所有證件。

他放在一個保險箱里，密碼是我的生日和他的生日連起來。

【好，等你回家。】

張姨，已經被我叫出去買菜了。

我帶齊東西，馬不停蹄地趕到機場。

池舟又發來消息。

【姐姐，我下課了，你在哪里呢？】

【想你貓貓頭.jpg】

我呆呆地看著聊天框。

編輯了無數次，又刪除。

懊惱自己那段時間為什麼要把他留在身邊。

隨即下定決心拔掉了電話卡，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張。

09

程斯昱視角：

我看著那句[等你回家]，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容。

公關終于處理好地下戀情的熱搜。

我又刪掉了最近的那條朋友圈。

照片本來就設置了祝安，和個別幾個共同好友可見。

本來以為她會來罵自己，好歹要打一通電話問問。

可她沒有。

一整夜，她都沒回家。

直到凌晨，有人把她和那個男孩的照片發給我。

她撐著傘在雨中哄那個男孩，看向他的眼睛那麼柔，就好像在熱戀一樣。

當初我在雪地里等了她一個多小時，安安也是這樣看著我的。

她心疼地握住我的手，對著哈出熱氣。

天地白雪，我只能看見她一人。

原來她的愛，她的心疼，不會只屬于我一個人。

我的心抽痛得厲害，多麼害怕安安就這樣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安安……

幸好。

我按了按眉心，沒關系，安安還是我的，還是我的……

我處理好冷疏意的事情，跟拎著蔬菜的張姨同一時間到家。

那一刻，我還抱著僥幸。

找了一圈，找了一遍又一遍，聲音都喊哽咽了，卻找不到她。

也許是出去玩了吧，我又打電話給她，是關機狀態。

不對，怎麼會是這樣的？

最后我只在房間里，看到了二十歲時，織給她的圍巾。

被她疊得板板正正地放在桌子上。

安安，你不是說過，會等我回家的嗎？

你騙我。

10

飛機穿過城市的夜色，來到三萬英尺的高空中，我透過窗戶，看著下面的萬家燈火。

為了掩藏蹤跡，我特地在國外又轉了一次機。

飛機最終抵達 M 國。

異國他鄉，讓人倍感寂寞。

又倍感自由。

我拿著國內的學歷，花了些錢，迅速進入 M 國的一所知名金融學院。

白天我學習金融知識，晚上就在想著如何為我的將來鋪路。

我把國內玩剩下的一套搬到了國外來。

利用俊男靚女吸引流量，時機成熟就叫他們直播帶貨。

國內市場卷得厲害，種類多，價格優惠。

我從國內批量進貨，利用流量賣出去。

利用實踐，一遍一遍地達到預期的效果，好像自己的價值終于得到了肯定。

時間一長，我居然對這個陌生的國度，有了絲絲不舍。

后來，我厭倦了馬撒葡萄園和楠塔基特島的景色，厭倦了花樣單一的下午茶和游艇派對。

我終究，要回去的。

11

再次踏上熟悉的故土，已經是兩年后了。

聽好友說，這兩年有家新起勢的公司，背景不小，董事長是個年輕人，總是跟程斯昱對著干。

就算損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讓程斯昱吃不到紅利。

我啞然失笑的同時，跟她要來了那位董事長的聯系方式，希望能聯手拓展國內外市場。

當天晚上，我見著了那位傳說中的英年才俊，才知道好友說的都是屁話。

辦公室里坐著的，分明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董事長實在，我們交談的過程很順利，下一步就該簽訂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