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多勢眾,我發瘋一通后,還是不敵他們,雙手被別到身后架了起來。
破碎的榴蓮,孤零零地倒在了巷口。
難道我的人生,也要像它一樣,發爛發臭嗎……
20.
「我去,孫哥,那娘們太能喝了,弟兄們都吐成死狗了,她還在灌。」
KTV 包廂門剛被打開,被我喝趴的那個紅毛兒就湊到孫巖面前哭訴。
我看到孫巖,怒上心頭,猛地把玻璃杯摔碎。
他被我雙眼猩紅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即黑著臉大吼:「狂犬病,你想干什麼?」
我盯了他一瞬,然后沉默地退回沙發,重新開了瓶酒:「孫哥是吧?來來,不是要喝嗎?」
他將信將疑地挪過來,見我臉紅目眩的樣子,當即放松了警惕:「危涼的女朋友,呵呵,也就不過如此。」
我:「你是不是嫉妒他?」
孫巖震怒:「我嫉妒他?他一個野路子能跟我正統黑道比?老子分分鐘扒他一層皮!」
我:「那你抓我?你他媽去醫院抓他啊?兩條胳膊都沒了,你不趁他病要他命,你非得找我事兒?」
孫巖的氣勢忽然就低了一點:「你個娘們懂什麼……」
我灌他一杯酒:「我知道了,你是想證明自己比他 nb,架雖然打不過,但至少能在女人緣這件事上贏過他?是嗎?」
孫巖眼神有點迷離了:「誰說我打不過他?當初是他偷襲!他耍手段!我才輸了的……」
尊嘟假嘟,我不信。
我繼續灌他:「那,給你扳回一城的機會。」
我趁他不注意掏出他兜里的手機,另一只手搭在孫巖肩膀。
咔嚓。
拍了個照。
「去吧,去跟他炫耀炫耀,他的女人已經是你懷里的了,多爽啊,孫哥。」
簡直了,我這迷魂術,我當初高低得報個心理專業啊。
他握著手機的手顫抖,抱起瓶子,直接把酒炫完,重重拍桌,然后看向凹著姿勢的我:「好!」
我看著他把照片發給一個熟悉的號碼。
好。
好。
你完了。
21.
性感瘸腿藍精靈:【喂,寸頭,我家小妹在你大哥那邊嗎?】
一拳超人:【不在啊。】
黃色苦茶子:【不會又掉溝里了吧?】
紫薯芋泥包:【她竟然沒回我的拍一拍。】
天色已晚。
危涼的手機彈出一個短信圖片。
喝得雙頰通紅的女孩,胳膊搭在那個黃毛的肩頭,手勢悄悄豎著中指。
……
彩虹戰隊和西裝暴徒的群里,炸出前所未有的水花。
22.
投契酒吧里,我跟孫巖已經從村頭嘮到了村尾,說完危涼的壞話,就說學校的壞話……
他酒量明顯比那幾個小趴菜好,喝到最后,我還真有點暈。
孫巖長嘆一口氣,拿出根煙來,叼到嘴邊,要點火時忽然看向我:「妹妹,你來給我點煙。」
擦,事真多。
我捏著那個打火機,湊到他跟前:
「是這樣?」
我用勁「啪」一下點火,火苗直躥天花板,把孫巖額前的兩撮毛,正好燒禿。
他迷茫地摸了摸頭發,大怒:「你這個女的怎麼笨成這樣?我操,服了你了。」
他站起來揚起巴掌要扇我。
我裝作害怕:「孫哥,對不起對不起。」
門,就是這個時候被踹開的。
說實話,我緩了兩秒才敢看。
因為我怕看到危涼帶著冷酷表情,打著石膏踹門的樣子會憋不住笑。
兩秒后,我聽到數聲嬌喝:「我去你媽的傻逼,你踏馬的,敢欺負俞咪,老娘踹死你。」
那瞬間,我抬頭,滿腹的委屈不知道什麼時候扼住了咽喉,眼淚控制不住流了下來:「姐!揍死他,嗚嗚嗚嗚嗚嗚!」
小綠過來抱住我,心疼地摸著我的頭:「寶寶不哭昂,姐姐們來了。」
「他還打我,他剛才還想扇我,他,他,他還罵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還有我的大榴蓮,也,也被摔沒了。」
「我的手機,手機還被弄壞了。」
孫巖被十個人暴揍,男女混合雙打,已經被踹到神志不清了。
我哭得正起勁,忽然看到門口立著一個高瘦的孤單身影。
他低著頭,淚痣若隱若現。
23.
我撲上去,雙眼朦朧:「姐姐,幫我打他。」
危涼垂眼,擦掉我頰邊的淚痕,一言不發。
他點了點頭,走進房間,俯視地上扭曲爬行的黃毛。
孫巖表情繃不住的恐懼,身子顫抖挪動遠離危涼,像是遠離巨淵里的怪物。
「哥,哥我錯了——啊——」
小綠捂住了我的雙眼,把我推到外面:「妹妹別看了,你稚嫩的心靈還承受不住這樣恐怖的畫面。」
我:「……聽聲音是挺慘烈的。」
從房間里出來后,危涼還是沉默,只是左手一直緊緊攥著我的衣角。
像個沒安全感的小孩。
老哥你說句話啊。
我酒壯慫人膽,哼哼唧唧直接抱住他:「你怎麼還那麼香啊~」
「可以親親你嗎?」
危涼繃著的嘴角終于露出來點笑意:「上次你直接抱著我猛親,這回還挺羞澀。」
上次那是真喝暈了,今天呢,只是微醺。
他蹲下身,弓腰,把臉埋到我的頸窩,悶聲道。
「對不起。」
頸窩有溫熱液體流下。
「再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對不起。」
我拍了拍他的背:「你最好別是流口水。」
危涼抬起頭,眼里有細碎的光,淚痣被微微潤濕。
原來是哭了。
果然,女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我:「現在,給我一個吻~可以不可以~」
他認真地說:「給我一個名分,可以不可以?」
名分嘛——
寸頭哥氣勢洶洶走出來:「大哥,法務那邊兒已經安排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