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才出獄沒多久,出于愧疚,才來看我們吧。」
顧塬愣怔地看著我,大概沒想到是這麼一個故事。
「沒事,以后有哥在,要不要哥給你抱一下?」他張開手臂等著我。
「起開,我先抱!」靳覺一把推開顧塬,將我攬進懷里。
顧塬笑了一下:「算了,今天就不跟你爭了。」
12
時間轉瞬即逝。
高考完的那天,我回家就開始收拾行李。
顧塬和靳覺都問我,暑假有什麼安排。
「安排好了,去打工!」
他倆著急忙慌地跑來問我:「在哪兒打工?什麼工作?我們陪你一起去吧。」
「周啾說沒人陪她去旅游,讓我去陪她,出行食宿全包,一天給我一百塊呢。」
想了想,我又道:「她只要我,不要你們!」
顧塬和靳覺對視一眼。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第二天,我拖著行李到車站。
遠遠地看到兩個熟悉的人站在站廳門口張望著。
「你們怎麼在這?」
顧塬打著靳覺肩膀:「我們倆出去旅游,你去哪兒啊?」
「我去云南。」
靳覺:「好巧,我們也是!」
我驚訝道:「真的嗎?」
「對呀!正好我們可以一起!」顧塬一把從我手里搶走行李箱,兩個人配合默契,一人一邊把我架起來,放在行李箱上坐著。
推著就走。
「快點,等會兒趕不上了。」
我抱著懷里的大白兔和小蛋糕,高興地晃著小腿。
「沖!沖呀!」
(正文完)
番外
靳覺的媽媽是醫生,他從小就經常往醫院跑。
醫院是生離死別最多的地方,尤其是搶救室外,常常有人哀號著甚至哭暈過去。
但那次,他看到一個小女孩安安靜靜地坐在走廊里。
稚嫩的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一絲情緒。
旁邊的女人大約是她的親戚。
「這孩子,眼淚都沒掉一滴,心也太硬了。」
走廊空曠寂靜,小女孩應該是聽到她的話了,眨了眨眼還是什麼都沒說。
送完飯,靳覺提著保溫桶準備回家。
聽到安全通道里傳來的哭聲。
他悄悄把門推開一條縫隙,看到那個小女孩坐在樓梯上,緊緊咬著自己的手,哭聲都是隱忍的。
有一瞬間,心間像是被刺了一下。
他媽媽說過, 在醫院待久了就麻木了。
他可能在醫院待得還不夠久。
再見到她, 是在高中。
他一眼就認出了醫院走廊那個小女孩, 她叫賀安安。
不過她肯定是不認識他。
靳覺觀察了她一段時間, 發現她很開朗, 一點都不像是受過什麼成長創傷的人。
平時跟同學們也都是嘻嘻哈哈地打鬧。
不過每次開家長會的時候, 她的位置上都是空的。
有同學問她:「賀安安,你爸爸媽媽怎麼沒來開家長會?」
她開玩笑道:「他們忙著給我賺學費呢,來不了。」
可是靳覺知道, 她爸爸已經去世了。
他再次感覺到了那種心尖微微的刺痛。
不是同情,不是憐憫,是心疼。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保護她。
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顧塬第一次見賀安安是在一個水果攤。
女孩提著一袋壞水果找老板算賬。
「阿姨, 你賣給我的水果都是壞的, 你給我退錢。」
水果攤老板不認賬。
「果子你從我這兒挑走的時候可是好好的,不知道去哪兒拿的爛水果想賴在我頭上,小小年紀就不學好!」
顧塬在店里待了沒一會兒, 看到那個老板稱秤的時候,把顧客挑的好水果換成了提前藏在竹筐后面的爛水果。
已經有好幾個人著道了, 但還沒有人找回來過。
見老板不但不承認還倒打一耙,女孩也不生氣。
「沒關系, 我跟你家孩子一個學校,到時候我就跟大家說, 他媽媽是騙子, 我看到到時候還有哪個同學愿意跟他玩兒!」
老板一聽就急了:「嘿我說你這個小丫頭,不就是十塊錢嗎, 我退給你不就得了, 你可別去學校亂說。」
從店門口經過的時候, 顧塬聽到女孩兒身邊那個拄拐棍的中年女人問她:「安安, 她孩子真的跟你一個學校的?」
女孩笑著露出滿口白牙:「我亂說的。我看她穿著迷彩褲, 看著像是哪個學校軍訓時穿的,猜她家孩子應該在上學。我都沒說那個學校, 也沒說她家孩子的名字她就怕了。」
像個小機靈鬼。
二班和三班就在斜對門。
顧塬經常都在走廊里遇見她。
不過女孩從來都是直視前方,從來不東張西望。
直到那天撞進他懷里,還要糖吃。
顧塬剛開始覺得好笑,后來才發現她應該是低血糖犯了。
瘦瘦小小的一只,有低血糖也不奇怪。
后來他去買了一大包大白兔,往兜兒里放幾顆,以備不時之需。
但轉念一想,又不是她犯低血糖的時候每次剛好就能遇到他。
干脆就叫了個男生, 直接拿給她,讓她自己揣著。
沒想到他們班那個靳覺直接就找過來了。
「你是不是喜歡賀安安?」
顧塬漫不經心地反問:「跟你有什麼關系嗎?」
靳覺敵意明顯:「她不會喜歡你的!」
「難不成喜歡你?」
靳覺被氣得面紅耳赤。
之后,他倆就形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敵不動我不動。
誰也別想在賀安安面前多刷存在感。
他倆可以斗,但不能讓別人有機可乘。
那個男生被他們拉到一邊, 連勸說帶威脅,最后跟他們再三保證,再也不去招惹賀安安了,他倆才把人放了。
賀安安去旅游, 他倆也去。
顧塬跟靳覺商量,要是能把周啾給踢走,就更好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