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然后拿起可樂喝一口。
再問一句:「你吃嗎?你吃嗎?」
太多了,我根本吃不完。
顧塬伸出手,拿爆米花,靳覺也伸出手。
然后他們倆的手碰到了一起。
我停下咀嚼的動作。
需要這麼隱忍含蓄嗎?
勇敢大膽一點不行嗎?
可能是被我發現了有些不好意思,兩人快速縮回了手。
我想我應該假裝什麼都沒發現才對。
嘎吱嘎吱——
08
晚上回到家,我從書包里掏出奶瓶。
「學校發的。」
一周后,我媽看著柜子上整整齊齊的奶瓶,有點困惑。
「學校發這麼多嗎?」
「嗯,我同桌不喜歡喝,都給我了。」
這些可都是我的精神補償。
我受損的不只是精神,還有我的神經。
不知道為什麼,我每天早上走到路口,就看到顧塬和靳覺站在那兒。
雷打不動的大白兔和小蛋糕,硬塞給我。
我抬手去接大白兔。
靳覺:「賀安安,你為什麼不要我的小蛋糕?」
我縮回手,改去拿小蛋糕。
顧塬:「你先拿他的小蛋糕,哥要傷心了。」
我必須兩只手一起接,不然他們倆就要吵起來。
我不想破壞他們倆的感情。
晚上放學兩個人也一路跟著我走到我家樓下,我覺得終于要解脫了。
「你們回去吧。」
靳覺不高興地盯著顧塬:「你先走!」
顧塬懶懶散散地站著:「你怎麼不先走?」
「你走了我就走。」
「那你先走我再走。」
我不理解。
誰先走有那麼重要嗎?
「一起走行嗎?」
我幫他們喊著:「一、二、三!」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轉身。
終于走了。
我晚上躺床上,腦子里都是他們倆的聲音。
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嗡嗡個不停。
有時候,就挺想報警的。
不過我也有清靜的時候。
高中申請的貧困補助,學校每個月給飯卡里打 300 塊錢。
中午懶得回家,就在學校食堂吃。
又是那個打飯的阿姨。
我指著紅燒肉:「阿姨,我要這個。」
阿姨掄起勺子給我按了滿滿兩大勺,幾乎全是肉。
排在我后面的男生兩眼放光:「阿姨,我也要這個。」
阿姨捏著勺子抖抖抖,最后就剩三塊肉:「好了,下一個。」
男生直接傻了:「阿姨!為什麼你給她打這麼多,給我才打這麼點。」
阿姨面無表情:「人家還在長身體,得多吃點。」
「我也在長身體啊!」
「就你這人高馬大的,還長什麼長。」
聽到這里,我忍不住了。
阿姨對我的偏愛太明目張膽,這樣不行。
我想跟阿姨商量一下,分量該是多少就是多少,被領導看到了不好。
沒想到轉過頭,看到阿姨從兜兒里掏出一張飯卡,嘀嘀刷了兩下。
見我轉過身,她又慌張地把飯卡收起來。
我驚呼:「阿姨,原來是你自己掏的錢!」
阿姨立馬狡辯:「沒有你看錯了!」
我確定我沒看錯,我問后面排隊的同學:「大家都看到了吧?」
大家紛紛點頭。
阿姨卻急了:「有你吃就行了,管那麼多干嗎?」
「可是這樣不行,我們素不相識,我怎麼能讓你花錢呢!」
「哎呀我都跟你說了,沒花我的錢,都是周……」她突然打住。
周?
周什麼?
「哎呀快走快走,別在這擋著。」
阿姨嘴太硬了。
我一口一口吃著紅燒肉,若有所思。
09
下午我去找周啾。
「你讓阿姨下次別給我打那麼多肉了,我吃不完。」
周大小姐驚訝地看著我:「什麼阿姨?」
我嘆氣:「她都跟我說了,是你給她錢,讓她每次都給我多打兩勺。
」
周大小姐一下就怒了:「不是說好了一定做得天衣無縫嗎,她怎麼能跟你說呢?」
「所以,真的是你掏的錢?」
大小姐這才反應過來我是在詐她。
「沒有,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有點沮喪地坐在她面前:「所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們好像關系挺一般的吧?」
她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上次打掃操場,我看到你從地上摳出來一張五毛偷偷裝進兜兒里。」
「所以,你覺得我窮得吃不起飯,想接濟我?」
「那倒不是!」周啾驕傲地仰著頭,「我爸說我不食人間煙火,非要逼著我在學校食堂吃飯。我才吃不慣呢,但我又怕他查我飯卡的消費記錄,所以我就把卡給打飯的阿姨,讓她每天都要刷我的卡!反正錢都花了,誰吃不是不吃,給你你就吃!」
雖然她這樣說,但我又想起她之前總是找我幫她跑腿,然后出手闊綽地打賞。
原來都是在接濟我。
這一刻,她在我心里是閃閃發光的。
下一刻,我決定丟棄我的道德。
「你放心,我幫你拆散靳覺和顧塬。」
「不用不用,我已經不喜歡靳覺了!」
我不信!
「你什麼都不用管,包在我身上!」
我一定要幫她把靳覺搞到手。
這是她應得的。
沒想到,還沒等到我去拆,靳覺和顧塬就散了。
起因是靳覺把手伸到我面前。
「賀安安,你送我的手繩有點松了,幫我重新系一下。」
顧塬挑了挑眉:「你說,這是賀安安送給你的?」
靳覺面露得意:「是啊,賀安安送我的生日禮物!」
顧塬輕笑一聲:「生日就送這麼個破玩意兒,我沒過生日,賀安安也送我禮物了。
」
靳覺臉上笑容消失:「她送你什麼了?」
「喏!」顧塬手里的火柴盒推出收回,推出又收回。
靳覺看清他手里的東西后,「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