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有沒有另一種可能,你一個三萬年修為的老不……大可愛,不是任何一條才八千歲的長蟲都能接下你一劍的?」
等等。
我好像懂了九師妹第一天來蒼山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我猛地看向九師妹。
神他媽九師妹,那是九奶奶才對吧。
在我震驚之時,九師妹又開始罵她的系統了:「就問你一天到晚除了發布騷任務還能干點啥,不會在我破陣之前提醒我一句嗎?」
系統:「……」
系統:「誰知道你生了一張蘿莉臉,行為卻這麼暴力血腥?」
九師妹:「……」
九師妹邊跟她的系統罵娘,邊奔過去一把將師尊從地上給撈了起來,往肩膀上一甩,把師尊繞成了她的圍脖。
回頭朝我道:「大師姐,麻煩你把二師兄請過來給師尊治一治。」
嗯,二師弟乃蒼山最好的煉藥師。
我頓時顧不上打探九師妹到底是誰,為何修為這麼強悍,神元大陸現存的三萬歲的大能還有哪幾個?
急匆匆地朝著二師弟的百草峰跑去。
二師弟正準備入睡,在得知出了緊急情況后,拎起藥箱就往后山跑,邊跑邊問:「啥?是我給你的合歡散出問題了,還是他們的姿勢太狂野閃了腰?」
「九師妹沒有受傷吧,師尊還活著吧。」
我:「……」
好吧,這一瞬間,我也覺得蒼山派好像沒有一個正經人。
7
九師妹沒有受傷,師尊也還活著。
但師尊可能有那麼幾年或者百年,都只能如同凡人一般活著了。
九師妹的那一劍讓他法力盡失了,此刻能勉強維持人形,還是二師弟一碗藥的作用。
手臂跟胸前的傷口,血流得那叫一個歡快。
二師弟包扎完,震驚地看著九師妹,九師妹震驚地看著師尊。
須臾,九師妹問:「等等,師尊不是蛇嗎?為什麼會是龍?龍不是應該有兩個角的嗎?」
她的問題讓整個蒼山沉默了。
這也是整個蒼山好奇的問題。
但沒人敢去問,沒人敢去查。
師尊自來蒼山便是如今這番模樣了。
我唯一一次知道師尊的一些過往皮毛,是師尊有一次喝了很多酒,大醉了一場。
他醉酒那天,我剛好從外面出任務回來,受了很重的傷,怨氣也很重。
師尊哪怕喝多了,也記掛自己的徒弟們。
他來看我,我便跟他抱怨:「師尊,別人背地里都叫蒼山派為冤種派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都來找蒼山。」
頓了頓,憤憤然又道:「明明是靈幽閣的地盤出了事,靈幽閣自己不去解決,一封信送來蒼山,幾句好話一說,便要我們去。」
我還指著自己的傷,說:「若不是我修為還行又命大,這次出任務,你就沒有我這個徒弟了。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管那麼多的閑事了?」
師尊:「……」
師尊雖然修無情道,但他其實真的是個圣母。
他的徒弟,基本都是他在凡塵戰亂時,從凡塵撿回來的孤兒。
不論天賦如何,他都一視同仁。沒有天賦修仙的,他也愿意養到他們百年后離世。
幾千年來,他養了不知凡幾的孤兒。
平日里對我們這些個徒弟也是極好的,才會慣得我們無法無天。敢頂撞他,敢抱怨他,也敢把他當冤大頭坑。
甚至敢在九師妹攻略他的時候,給九師妹助威不算,還敢遞合歡散這種不入流的道具。
因為我們都知道,師尊是不會生氣的。
只要九師妹不殺人放火,師尊也不會因為九師妹對他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就將九師妹給趕下蒼山。
我那天其實也真就是抱怨幾句。
但師尊難得沒有如平日里一樣,跟我講一些「修仙者鎮守一方,為蒼生無懼生死,舍我其誰」之類的、大義凜然的話。
他沉默了很久,道:「我千歲時,險些殞命,是一人拿自己半條命才救下了我,她教過我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里:「我只是不想有天她若知道自己曾拿半條命救下的人,最終卻長成了她最不想看到的涼薄模樣。」
我追問那人是誰。
師尊卻三緘其口,不再言語。但看師尊的表情,那人應該是個姑娘,師尊指不定還暗戀人家。
不過,師尊繼承蒼山掌門都五千年了,那個姑娘也沒有出現過。
我猜測,應該是已經故去了。證據是,師尊醉酒那天,還在蒼山燒了紙。
不然,他這麼個圣母,修個屁的無情道。
師尊的龍角也應該是在他千歲時險些殞命那次丟失的。
我說過,神元大陸四海的龍族都不愛上岸跟人吹水。
不是他們真的不愛,而是唯有在海里才更有利于他們的修行。長居岸上的龍,基本都是被龍族遺棄了的。
這也是我們不敢去追問師尊過往的原因。
不想他撕開過往血淋淋的傷口,再痛一次。
當然也曾有不長眼的弟子問過,師尊倒也沒打死那個弟子,只是神色冷了很多。
8
此刻。
師尊卻是很釋然地朝著九師妹笑了笑,并沒有計較九師妹追問他的過往。
還將九師妹的震驚誤解為了內疚,道:「小九,與你無關,是為師自己修為不精,無須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