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應該是訂婚前吧？我和肖楚談戀愛那時候？」

他臉一下子就黑了。

我忙改口：「高中？初中？」

「具體是什麼時候我忘了，」陳靖澤終于說，「但你親我那一次，我幾天幾夜都沒睡著。」

原來我當時就把人親得春心萌動了。

可他明明動心那麼早，卻又一直和我對著干！

我生氣：「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有你這麼對待喜歡的人的嗎？」

頭一次，被我數落的陳靖澤沒抬杠。

他低下頭，茫然無措的模樣。

「我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和你相處……我也想對你好，但你又總是討厭我。」

沒人能懂此刻的陳靖澤對我的殺傷力。

原來他并不需要做什麼，他只需要稍稍對我示弱，我的心就軟了。

他還在說：「你那麼討厭我，和我講句話都不耐煩，談戀愛就更不可能了。后來我想，能被你討厭也挺好的，起碼我是特別的。」

我掐著手心，強行找回理智：「所以你一直都喜歡我是嗎？」

「是。」陳靖澤承認。

不知想到什麼，他又緊張看向我：「你會反感嗎，我喜歡你這件事？」

「……」

我該怎麼告訴他。

在得知他喜歡我后，我不僅毫無反感，內心深處還因為這件事一直歡呼雀躍著。

14

經過幾小時的反復確認。

我終于確定。

我就是喜歡陳靖澤。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但就是喜歡。

喜歡和他斗嘴，喜歡惹他生氣，也喜歡看他笑。

雖然平時總愛吐槽，但我又總是忍不住去關注他，獲悉他的一舉一動。

我整宿未眠，躺在床上，很是惆悵。

本來兩情相悅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但是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和陳靖澤說。

很丟臉吧，我想。

陳靖澤好歹還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

我卻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喜歡他。

我都懷疑說出來會被他笑死。

想了想，還是算了。

反正婚也訂了，陳靖澤又不會跑，我決定就這麼湊合過。

做好心理建設的我準備睡覺，一伸手卻發現水杯空了。

我起床倒水。

看到陳靖澤穿著睡衣在廚房忙活。

再一看時間，凌晨四點。

我驚：「你怎麼起這麼早！」

陳靖澤看我：「把你吵醒了嗎？」

我搖搖頭。

他再說：「反正我也睡不著，索性起來給你做早餐。」

「……」這早餐也太早了吧？

受寵若驚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這就是被他喜歡的待遇嗎？我竟然能吃到他凌晨四點給我做的早餐？

我干脆不睡了，抱著水杯坐在餐桌等陳靖澤的早餐。

等來等去，等得心情越發蕩漾。

我拿手機偷拍一張廚房忙碌的陳靖澤，然后嘚瑟發群里。

【這個男人竟然凌晨四點給我做早餐！】

群里沒睡的夜貓子有很多，一時間全涌出來了。

【這個點，你們剛結束？】

【看出來了，你是真高興。】

【承認吧，你就是喜歡他！】

【你現在給我轉五萬，我明天凌晨兩點來你家給你做。】

我憤憤強調：【這可是陳靖澤啊！不可一世的陳靖澤啊！】

【你之前還說他一無是處！】

【別的我也不想說了，你超愛的。】

【你真的超愛！】

【姐妹們睡吧，她就是來秀恩愛的。】

【睡了睡了，我可沒有凌晨四點給我做早餐的人。】

雖然群里沒說什麼我愛聽的，但我的心情卻依舊蕩漾。

我抱著水杯走到廚房，看他。

陳靖澤在我的注視下，耳根慢慢紅了。

我情不自禁問：「陳靖澤，這就是你討我歡心的方法嗎？」

「沒有想要討你歡心，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嗯？」

「我期待這一天很久了。」他聲音漸小，「給你做早餐什麼的。」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緊攥了一下。

我問：「既然這麼期待，之前怎麼不做？」

「我哪敢啊！」他這樣說。

陳靖澤低頭揉著面團，聲音很低：「昨晚我一直在想，其實說出來也挺好的，有種解脫了的感覺，之后也不用在你面前裝不喜歡你了。」

他沖我笑了一下：「當然，前提是你不討厭。」

「如果說出來，你會反感甚至厭惡我，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他惆悵。

可能是夜色太溫柔，我這一刻竟然有抱著他的沖動。

手比腦子快。

再眨眼，我已經環住了他的腰。

陳靖澤滿臉驚愕。

我緩緩說：「原來你這麼喜歡我。」

「是啊！」他僵硬的身體逐漸放松。

但遲遲沒有動作，也不敢回抱我。

我決定再下一劑猛藥：「我有個事要告訴你，你一定不要笑我。」

「嗯？」他低頭。

想想還是難為情，我索性將頭埋在他的胸口，甕聲甕氣說：「我好像也是喜歡你的。」

話落，沉默蔓延。

陳靖澤一直沒反應。

他這反應弄得我不上不下的。

我再顧不上害羞，緊張抬起頭去看他的表情。

他眼角滑落的淚，剛好砸在我的鼻尖。

我的腦中瞬間什麼想法也沒了。

我抱著他，勇敢說：「抱歉，我一直沒發現我的喜歡。」

「沒關系。」他緊緊回抱住我。

抱了許久，陳靖澤似喟嘆似低泣般，又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謝謝你！」

我不知道他在謝什麼。

但我猜他是高興的。

我也高興，我更用力地回抱住他，恨不得就此地久天長。

15

凌晨四點的早餐，下午四點才吃上。

一切都要怪我和陳靖澤，毫無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