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2
那天和顧之辭的談判,雖不歡而散,但成功讓他愧疚。
離婚一事也該正式擺上日程了。
情分經不起時間的磋磨,也同樣不適合多次利用,男人的愧疚要用在刀刃上。
所以,我把安安留下,自己搬走,不再責問和糾纏。
顧之辭沒有挽留,他以為我是一時賭氣。
聽保姆說,他撇下所有外務,全程陪著安安,誓要把幾年來的虧欠全數補齊。
安安臨睡前,悄悄給我打電話:「媽媽,那個不可一世的淘淘,今天哭著跟我道歉了,我接受了。」
我點頭聽著,小家伙談興頗濃。
「淘淘的媽媽很漂亮,很溫柔,她讓我叫她大姨。」
「那你喜歡她嗎?」
安安想了想:「她跟媽媽笑起來很像,可是,我還是有點不喜歡她。」
「那就不喜歡,你不必委屈自己。」
他以后會知道,他有這個資本。
資料準備妥當,我便約陶子出來喝酒。
「咦,你是不是出手了?姜慈恩最近都沒折騰我,我看她忙著討好你家顧之辭呢。」
陶子便是顧之辭的私人律師,尤其精通離婚官司,這一年她皆聽姜慈恩使喚。
學生時代我和陶子就是閨蜜,只不過外界沒幾個人知道。
聽說我要離婚,她嚇得彈跳起來:「你有沒有搞錯,6 年前沒牽沒掛沒娃的時候你不離,眼見著顧太太位置坐穩了,你要離?!」
我點了支煙,低頭哂笑:「當年離,我能得到什麼?」
陶子是見證過我那時的艱難的。
那小蜜打電話找我逼宮時,我在開車,當時剛懷孕三個月,一時不察差點一尸兩命。
做完清宮手術后的三天里,所有人都勸我離婚。
我還年輕、漂亮,作為京大有名的美女學霸,顧之辭在我的追求者里從來不是最優秀的。
離了他,我未來可期。
那時的顧之辭,才在投資圈嶄露頭角,出身寒門的他在一眾上流人士圈里,就像個沒底蘊的暴發戶。
我媽掛在嘴邊的總是:「除了能給你個名分,他哪點都不如別人。」
我氣得把她趕走:「你不要臉,我要!」
顧之辭是我選中的人,落子無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也不會任由自己就這麼慘淡收場。
從我助他平蕩股市,原諒他出軌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丈夫,而是合作伙伴。
「分我五千萬,一億?還得看他良心。」
顧之辭的婚前財產協議毫無漏洞可鉆。
陶子卻咋舌:「這還不夠嗎?」
我道:「當然不夠,以顧之辭的能力,這點算什麼。」
陶子嘆息一聲:「那是,這幾年顧之辭眼光毒辣到可怕,他的資產是你無法想象的。」
她無奈聳聳肩膀:「抱歉,具體數字,我不能告訴你。」
「總之,我勸你,這婚不能離,肥水不流外人田,六年前你都忍過來了,沒必要現在慪氣。」
我不置可否搖頭笑笑。
低位割肉,從頭再來那才是慪氣。
高位套現離場,賺得盆滿缽滿,說慪氣那是我得了便宜還賣乖。
末了,陶子看了我這些年的投資報告和資產情況,倒吸一口涼氣:
「600 億,我的老天爺,刺激!可是安安怎麼辦,你既然早有打算,就不該生他出來。」
我垂下眼,指腹在桌沿輕輕摩挲:「我的人生,沒有意外,安安也是。否則顧之辭怎麼會這麼相信我。」
以顧之辭的精明,若沒有安安,他也許會感念我的大度,卻不會把我當自己人。
我需要的不止是他的錢,還要他的教導,世上有什麼關系還能比得上血緣親密呢。
陶子啞然:「這對安安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怎麼會,我只有他一個孩子,顧之辭也是,他會得到我們所有的愛。」
陶子抓狂:「顧之辭也是,是什麼意思?」
「安安三歲那年,他結扎了,不可逆那種。」我道。
不可否認,我和顧之辭其實也是有過一段甜蜜的日子的,尤其是他出軌前。
中間數度我看著安安的臉,不斷問自己,要不要就此好好過日子算了。
可我始終還是不甘心的。
我問陶子:「他選擇和秘書滾上床,以他的精明和理智,難道沒權衡過是睡她還是失去我嗎?」
她滿臉復雜地看著我,唇瓣翕動,到底還是沒開腔。
定然是權衡過的。
那種權衡,一輩子都不值得我原諒。
陶子最后還是接下了我的離婚官司。
花開兩頭,忍了那麼久,我也該會會姜慈恩了。
深夜,我打了一通電話過去,響到最后一聲時,對面才接。
「姐姐,出來見見?」我道。
03
「小宜,安安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想到淘淘會在學校拿捐贈圖書館的事搞小團體。」
我那聲姐姐叫得有多嘲諷她不是聽不出,她卻故作不知,與我熟稔攀扯起來。
看來姜家是真的落魄了,難怪臉大得讓安安喊她大姨。
「請叫我顧太太,另外,不需抱歉,一千萬能讓你們耍威風,安安和我卻不會往心里去。」我淡淡道。
「小宜,你非要用這麼高高在上的姿態和我說話嗎?我畢竟是你姐姐。」
她委屈道,聲音都哽咽起來:「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顧之辭是清白的。
」
我報以冷笑。
「我知道你介意 6 年前我和司震霆相親過,但那是家族的安排,我最終也沒嫁給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