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洵的手揉了揉我的臉：「不用勉強，失眠這麼久了，我習慣了。」

「我沒勉強。」

為了表示我是心甘情愿的，我開始主動脫掉外衫，又想接著脫小背心時，被賀洵攔住。

「你想干什麼？」

「陪你睡覺啊。」我認真道，「我真沒勉強，快來。」

他按著我的手，眼神晦暗，唇角藏笑。

「許苑，我指的是純粹的睡覺。」

我：「……」

臉上溫度極速上升。

我噌地扯過被子把臉埋了進去。

太丟人了。

攥著被角，痛罵自己。

感覺身后的床陷下去了些，接著一只手環上我的腰，另一只手扯掉我蒙在頭上的被子。

「苑苑，原來你想吃葷的，也不是不行。」

我驟然緊縮，蜷起身體，連連否認：「沒有，不是，我不想。」

血脈僨張，我的額頭滲出汗來。

賀洵細心地為我抹去。

溫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耳廓：「不逗你了，睡吧，晚安。」

不一會兒，他沒了動靜。

我輕輕扭動，轉頭看他，卻被他逮著機會狠狠吻上來。

「你裝睡。」

「我沒有，只是我的忍耐力有限，苑苑，你挑起火了，要負責。」

心跳微頓，還沒完全醒神，賀洵便覆上來。

淡淡薄荷香肆意流竄。

空氣中滿是香甜的氣息。

19

情人節這天。

我備好對戒，想給賀洵一個驚喜。

下午，卻突然收到閨蜜的消息，江湖救急。

我：「？？」

今天過節，救什麼急？

我沒法陪她啊？

實話實說要跟賀洵約會后，她竟然發來一段哭音。

痛斥我重色輕友的惡行。

我看了看時間，還算充足。

咬咬牙，讓她把地址發來。

市里最大的一家會所。

閨蜜大白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

聯想到她哭得稀碎。

不可能吧？

我不敢再多想。

緊著一顆心，一路殺進包廂。

「Surprise~」

推開門，幾聲禮炮齊齊拉響。

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在眼前依次展開。

閨蜜笑得尤為燦爛。

嘴里吹著小喇叭，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我緊繃的心臟終于舒緩。

等眼睛適應了這里的光線，才看清墻上貼了排金色的氣泡字。

「Marry Me！」

心跳漏了一拍。

原來我在為他準備驚喜的時候，他也在想著為我準備。

音樂聲起。

Trouble maker——

我剛才怦怦的心緒泛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賀洵捧著鮮花和戒盒款步走來。

身后帶著幾名穿超短裙的男模。

看著賀洵如邀功般的笑容。

我卻想哭。

前幾天他跟我說一個遠房親戚的兒子求婚。

喊了一群男模跳科目三。

我笑癲了。

隨口提了句「不如一排男模跳張元京轉圈舞得勁」。

我真……被滿足了。

可是, 誰能在一群扭胯男模作背景的情況下, 面不改色地答應求婚？

救命啊——

20

我忍著笑得抽痛的肚子。

掏出對戒。

牢牢套進賀洵的無名指。

他愛不釋手。

又摸又親。

幫我把屬于我的那枚戴好。

他兄弟在旁邊起哄：

「哎喲，老牛終于吃上嫩草了, 不容易不容易。」

「滾一邊兒去。」

賀洵冷漠地懟他們。

耳尖卻悄摸紅了。

「人在你面前，你親什麼戒指啊。」

「親嘴, 親嘴……」

我輕輕仰起頭, 笑看著賀洵。

喧鬧中，他捧過我的雙頰，落下一個鄭重且虔誠的吻。

悄悄睜眼，看著他放大的俊顏。

心中默默在想。

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

如果那一晚, 我不是去的 1908, 或者 1980 的人不是賀洵。

那我和他，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番外：賀洵

起初以為認錯人。

仔細盯半天，還真是許苑。

想不到她私下玩這麼花。

好像她一向這麼大膽。

那年在酒吧，她把我牽回她包廂。

發現自己弄錯后，也不慌, 還一直夸我長得好看，要和我看日出去。

可惜后來沒看成。

如果那天我沒走……

算了，沒有如果。

我皺了皺眉, 看著她嘟囔著 18、18，手指徘徊在電梯按鍵上，遲遲戳不下去。

這是喝了多少，迷糊成這樣？

我起了玩心。

「19、19……」

重復了幾次，她跟著我念起來：「19、19……」

我笑著, 用平緩的低沉聲音繼續：「1908、1908……」

她果然被我帶偏了。

自己要去哪一間完全不記得了。

手直直按在 19 上。

卻沒意識到, 19 本來就是亮著的。

電梯門開, 我先她兩步打開房門。

看著她踉踉蹌蹌走過來。

我退進房里, 虛掩上門。

她從包里掏出房卡，刷來刷去也沒對準。

我索性將門拉開一點。

她愣了下, 雙手重重推開門。

在見到我的一瞬間，眼眸放光，露出潔白的牙花子, 一個猛撲跳到我身上。

「男模男模我愛你。」

我蒙了下，隨即氣血上頭。

想把她摘下來，她卻像狗皮膏藥，粘著不動。

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亂摸。

「哇, 哥哥，你的肌肉好結實啊，可以借我睡覺嗎？

「醫生說治療失眠最好的辦法就是腹肌枕, 你幫幫我啊。」

不知道她哪里學來的這些話。

搞得我全身僵硬，尤其……

我兜著她，拍了拍屁股。

「醒一醒, 想清楚, 有的事做了就回不了頭了。」

她捧著我的臉：「什麼頭？

「我不回頭。

「我要住在哥哥的心里頭。」

她柔軟的唇印上來, 香甜。

舌頭笨拙地撬動我的牙齒。

好吧，不裝了。

我的確早就想得到她。

早上醒來，有一縷陽光調皮地晃在她眼皮上。

她懶懶蜷進我懷里躲避。

而后臉上露出舒心和愜意。

我撐著頭, 指尖劃過她的小臉。

祈愿這一刻定格。

讓她能永遠留在我身邊。

好在，老天爺聽到了。

他成全了我。

后來的每一天，都有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