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苑,小叔,你們……一起?」
我這才發現左前方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賀言澈指著我倆,表情意味不明。
我迅速與賀洵拉開距離,尷尬擺手:「不,不……」
「嗯?」
賀洵悶聲不悅。
尾音故意拖長。
斜過來的眼神鋪了層寒意。
我咽了口唾沫,沒來得及打哈哈,蒙混過去。
賀言澈驀地睜大眼,驚呼:「小叔,你嘴怎麼受傷了?」
我慌忙捂嘴,怕被看出端倪。
賀洵云淡風輕地覷了我一眼。
「一只小癩皮狗咬的。」
我羞憤撇頭。
拋下他倆往前走。
進包廂前,頭頂落下賀洵的聲音。
「給你十分鐘時間。
「要麼承認,要麼坦白。」
我:「……」
這特喵是選擇題?
05
賀言澈在旁邊熱情給我夾菜。
時不時向賀洵夸我。
頗有推銷的意思。
我倆雖然做過幾年同學,對彼此有點了解,但不多。
就比如他正在說的,溫柔乖巧、知書達禮……
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賀洵恐怕也這麼認為。
他唇角隱著笑。
眼眸深沉似海,透著威脅和警告。
修長的指間在手表表面敲出送葬般的節奏。
我如坐針氈。
碗里的菜被我攪成了爛泥。
賀言澈終于意識到了什麼。
「許苑,怎麼不吃,是不喜歡嗎?」
我露出艱澀的笑。
心中腹誹。
你怎麼約個會把你叔帶來,是菜點多了嗎?
躊躇間,賀洵陰惻惻來了句:「還剩 5 分鐘。」
賀言澈不明所以。
來回審視著我倆。
我咬了咬唇,心一橫。
「賀言澈,其實……」
「砰——」
門被用力推開。
一張目眥欲裂的臉驚現。
「賀言澈,這就是你所謂的開會?」
男人妖冶的五官因生氣而扭曲。
賀言澈頓時變得比我緊張。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男人冷哼:「破壞了你跟小狐貍精的好事?」
不知為何。
這話說完,賀洵的臉格外難看。
我僵著笑,指著自己問:「你口中的狐貍精,該不會是我吧?」
「還有別人嗎?」
男人怨懟地瞪著我。
我卻滿心歡喜,難抑激動。
蒼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菩薩開眼了。
我拍案而起,底氣十足。
「賀言澈,你有對象還跟我聯姻,當我們許家好欺負?」
余光瞟向賀洵時,也沒了畏怯。
可他卻仍微瞇雙眸,面色陰沉,一副我欠了他的樣子。
我有點發毛。
戰術清嗓:「算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
「只要你跟我爸媽說清楚,是你的原因聯不了姻,我就不計較了。」
「你人還怪好的嘛。」賀洵冷冰冰回了句。
帶著三分滲人的笑意。
「那是。」
我沉浸在得意中。
沒注意到賀洵瞥了賀言澈一眼。
只看到賀言澈連拖帶拽地把自己男友給弄出門去了。
包廂頓時安靜下來。
賀洵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雖然淡淡的,可一動不動,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那個,沒什麼事我也走了。」
手剛搭在門把上,賀洵慢吞吞開口:「一碼事歸一碼事,許小姐欠我的,準備怎麼還?」
我心一滯。
回眸看向賀洵。
他唇角微勾,笑不達眼底。
「你,你想怎麼還?」
門把上的手不自覺收緊,氣氛凝滯得連呼吸都微弱了。
他淺啜一口茶,半闔眼皮:「自然要……負責到底了。」
06
被賀洵連威脅帶抓地帶到他的賓利前。
司機畢恭畢敬過來開門。
賀洵微微抬手:「從現在開始,你調去公司車隊,這里交給許小姐負責。」
司機和我皆一愣。
面面相覷后,他把車鑰匙交給賀洵,轉身離開。
賀洵則把車鑰匙交給我,面容和煦。
我接過來左看右看,確定只是一把單純的車鑰匙后,小心翼翼問:「你說的負責到底,是指讓我當你的私人司機?」
「不然你以為呢?」
賀洵的嘴角溢著邪肆,像是看穿我那些帶色彩的小心思。
我忙撇開眼:「沒有沒有,當司機挺好。」
慶幸不過三秒。
賀洵說:「不止司機。」
他拉開車門,示意我坐進駕駛位。
之后自己閑庭信步坐進后排。
「還有私人秘書、私人管家、私人保姆、私人保鏢、私人……」
「停!」
我轉頭打住他。
「生產隊的驢也沒這麼使喚的啊?」
賀洵低眉瞇眼,懶懶道:「那就問問你爸媽,知不知道你昨晚在哪過夜的。」
我一秒撤回怨氣,禮貌微笑。
「好的老板,謹遵您吩咐,現在往哪兒開?」
賀洵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回家,熟悉一下你新的工作環境。」
我:「……」
恨得牙癢癢。
只能將收斂的怒火全壓到踩油門的右腳。
我一個猛踩,車子咆哮而出。
差點撞旁邊的柱子上。
我悄悄從后視鏡里瞥了眼賀洵。
他抓著車頂扶手,面不改色,氣定神閑。
半晌開口道:「撞了車,可又是另外的責任。」
我對上他覷過來的挑釁的目光。
額角青筋突突。
色令智昏啊。
悔不當初啊。
07
沒賣過藝前,以為賣藝很簡單。
賣過藝后才發現。
不如賣身。
賀洵這個萬惡的資本家。
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把免費勞動力壓榨到極限。
他上班,我送。
他下班,我接。
他加班,我等。
他吃飯,我陪。
他睡覺,我哄。
就差他上廁所不用我噓了。
一天忙完,等我回到家,已經凌晨。
連著這麼干了一周,我受不了了。
我申請住進了賀洵家。
說來也怪。
從我搬進他家后,他倒沒那麼事逼了。
早上會允許我賴床。
晚上會讓我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