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喝水。」
「許珩,我求你睡覺吧,到了十二點我就沒辦法回宿舍了。」
我曾看過新聞,一個男人獨自在家喝醉了,最后溺死在浴缸。
我可不想在社會新聞上看到許珩。
「睡不著,我要看電影。」
「大晚上看什麼電影?你趕緊給我躺好。」
他想了想,調整了一下睡姿,乖巧地閉眼。
可是,一分鐘不到,他又睜開眼了:「也許,看完電影,我就睡著了。」
我幽怨地嘆了口氣:「你要看什麼?」
他突然坐了起來,彎了彎嘴角,薄唇翕動:「《心聲》。」
這部片子是我們上次在電影院看的。
當時他們一個兩個的都緊盯著大熒幕,我天真地以為只有我如坐針氈。
原來他也……
「好好好,看看看,免得被你折磨死了。」
許珩莫名地哼笑。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拿出手機,在常用的網站上搜索他要看的片子。
這網站在電影開始之前,會播放幾分鐘像手機中了毒的廣告。
我用習慣了,也沒有覺得哪里不妥。
直到我的手機傳出來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
我麻了,我當場社死。
許珩瞧了我一眼,笑得有些玩味:「大晚上你給我看這個,嗯?」
我捂著滾燙不已的臉,結結巴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挑了挑眉:「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急了:「你別這樣說,被沈姿知道,我洗不清了。」
他枕著手臂,漫不經心地開口:「你為什麼總反復強調沈姿,嗯?」
許珩可真是個混蛋!
「人家姑娘踏踏實實地跟你在一起,你就知道四處拈花惹草,現在還不讓人提她了。實在……可惡。」
許珩冷冷地瞇著眸子:「踏踏實實地跟我在一起?」
他順勢起身,離我越來越近:「四處拈花惹草?」
「可……惡。」他品了品這兩個字,「原來這就是你的真心話。」
我深吸一口氣:「我又沒說錯。」
他陰晴不定地沉默了會兒,聲線低沉地輕哼一聲:「你對我哪兒來的這麼多誤會?」
才不是誤會!
我「呸」了一聲:「你嘴真硬。」
他的喉結滑動了一個弧度,好聽的音色緩緩道:「我的嘴是最軟的。」
「那你哪里更……」救命!我在說什麼胡話。
我捂住他的耳朵,自欺欺人:「聽不見。」
他笑得極其散漫:「全聽見了,小流氓。」
太丟人了,丟死人了。
許珩腦子聰明,我吵不贏他,我只能安慰自己,嘴上吃點兒虧就吃點兒吧。
他又恢復剛才慵懶的姿勢,視線重新回到屏幕:「繼續……看。」
我沒想到,許珩還真有心思看電影。
自己看就算了,他還要強迫我跟著一起看。
電影結束時,剛好 12 點。
此時的我,如同眼皮上架著火柴棒的湯姆貓,困得不行。
「梁瀟月,你別睡了,回學校吧。」
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無語過。
「你別扒拉我,你讓我睡會兒,求求你了,許大夫。」
許珩慢慢悠悠地開口:「哦?你不是說江祁明早要約你去聽講座?」
「哥,哥,哥,你別鬧了,你自己去聽吧。」
他很不嚴肅地笑了起來。
我累得倒頭就睡,就算世界毀滅了都不能打擾我睡覺。
可是許珩還要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我迷迷糊糊地聽見他說:「沈姿不是……」
不是什麼?
我急死了,我倒是想知道答案,可是我實在太累了。
12.
第二天,我又是在許珩家醒來的。
我的怒吼聲響徹了整個房間:「許珩——」
我苦巴巴地癟嘴,在床上滾來滾去,心里惱得要死,心心念念的梁教授講座就這樣錯過了。
都怪他!
此時,許珩正悠閑地從客廳走來:「醒啦?」
隨著他開門的瞬間,窗簾被風吹起,像一塊鼓起的帆。
他額前的碎發隨風曳動,冷冰冰的面容,難得添上了一絲溫柔。
我悄然紅了雙臉,趕緊把自己縮進被子:「你為什麼不叫我起床?你都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
我本來是想沖他發狠的。
奈何剛剛睡醒,聲音甕聲甕氣的,倒是像在撒嬌。
我不自然地咳了咳。
「嗯……昨晚我讓你回學校你不肯的。」
還有沒有天理?
「死許珩,昨晚你喝醉了,是我好心好意地送你回家,結果你倒好,讓我又累又困的,反正都怪你。」
他將被子打開了一小塊,剛好,我圓溜溜的腦袋露在了外面。
他歪著頭,一本正經道:「怎麼不叫哥哥了?昨晚,你是叫我許珩哥哥的。」
我假裝自己無動于衷,卻心跳加速。
耳邊傳來他的詢問:「你的臉怎麼紅了?」
我心虛地瞄了他一眼,只敢用惡狠狠的語氣,掩飾自己的慌張。
「沒休息好唄,照顧你一夜,我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
他眼睛彎了點兒弧度:「叫聲哥哥,我幫你按按肩。」
許珩還會這個?
反正梁教授的講座已經結束了,那我不急著回去了。
我心一橫——
「許大夫,來按按。」
「梁瀟月,叫哥哥。」
我的聲音變了調:「表哥——」
我知道他跟江祁關系不好,我就是故意氣他。
誰讓他總欺負我。
許珩原本上翹的嘴角,這時徹底地垮下了:「你,滾出去。」
他瞪我,他還兇我。
我死皮賴臉地躺好,全然當作看不見。
不過,許珩還真有一套,他稍微按了幾下,就像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我哪兒哪兒都舒服。
「許大夫你是中醫對吧?以后你不做中醫了,可以去開個按摩店,我天天光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