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地拋出兩個字:「朽木。」
想到我努力這麼久都追不到江祁,可能還真是我的方式有問題。
我決定聽許珩的。
「許老師,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夠乖了吧?
結果等了一早上,許珩也沒有回復我。
哼,我才沒有期待他能說出什麼好話。
「月月,你怎麼還看手機呢?快上課了,我們趕緊去教室吧。」
室友大黃抱著一摞書,站在門口等我。
我趕緊跟上去。
快到教室時,大黃笑嘻嘻地說:
「今天我們跟三班一起上公開課,你又可以看到你家江祁了。」
想到許珩的叮囑,我壓抑住內心的火熱,懶懶地開口:
「別說他是我家的了,容易引起誤會。畢竟我這麼漂亮的女孩,要什麼男人沒有。」
大黃驚訝地拔高聲線:「你是梁瀟月嗎?」
她伸手摸我的腦袋:「也沒發燒呀!」
我拍掉她的手,故作灑脫:「我想得很清楚,江祁他以為自己是誰?每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我喜歡他的時候,他是寶;我不喜歡他的時候,想起那張臭臉,我就想扇他!」
我可不舍得打壞江祁的小臉,白白嫩嫩的,多招人稀罕。
「操,祁哥,竟然有女人想扇你。」
「我倒要看看誰那麼大膽要扇我們祁哥!」
江祁的室友莫名地出現在我面前,他瞪大眼睛:「臥槽,臥槽,竟然是嫂子要扇你,這……這我攔不了。」
我沒回頭,也能感覺,身后像是有道沉沉的目光盯著我。
像是野獸緊盯著自己的獵物,兇得很。
短短的幾秒間,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我做不出來反應,連站穩都勉強。
江祁直接越過我,我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他的臉色明顯陰沉沉的。
我莫名地瘆得慌。
我知道我腿軟了,我走不動了。
江祁走后,大黃更佩服我了:「梁瀟月,我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一直以來,你在我心里都是一個頑強的舔狗,我死活想不明白,這麼漂亮的女孩為什麼非要去舔別人,今天我終于懂了——」
「你跟江祁有仇,你想氣死他。」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得出這個謬論的,我只知道,我完了。
公開課結束后,我逃似的離開教室。
立馬給許珩打電話。
過了很久,他才接。
「什麼事?」
「你把我害死了……」
我一頓輸出完后,許珩輕笑了一聲,沒有理我的絮絮叨叨,反倒叫我繼續保持。
他到底會不會教!
6.
我沒想到一晚過去后,我跟江祁的事情會發酵得這麼快。
第二天,我跟大黃去上課時,看到一群人在圍在一起吃瓜。
「聽說了嗎?昨天梁瀟月怒拒江祁,江祁都哭了。」
「不是梁瀟月舔江祁嗎?她怎麼會拒絕江祁啊?她這麼敢的呀!」
「嗐,她就是無情,把江祁追到手后,又覺得他索然無味,她就失去新鮮感了唄。」
「梁瀟月看著人模狗樣的,怎麼渣成這樣?」
怪無語的,我怎麼就變成渣女了?
亂傳八卦的人真是———
「不可救藥!」
我丟下一句話,氣得連課都沒上,就回了宿舍。
誰知,我剛到宿舍樓門口,又聽到其他人圍在一起說八卦。
「最新消息,剛才梁瀟月在教室發飆了,說什麼江祁的身體壞到吃藥都沒用,她還年輕,不能被拖累,所以她就把江祁給甩了。」
「不是吧,江祁看著高高大大,怎麼身體差成這樣?……哎喲,真是人不可貌相。」
「整個學校都傳瘋了,都說江祁可能活不久了……」
太太太離譜了,「不可救藥」被傳成了「江祁要死了」。
我氣得要吐血了。
為了追江祁,我經常去健身房制造跟他偶遇的機會,我很清楚,就他這身體素質,誰死了,他都死不了。
回宿舍后,我躺下沒三分鐘,就看到大黃給我發的鏈接。
我和江祁都被掛上了 A 大表白墻。
『一樹梨花壓海棠,A 大颯姐小小梁。
『因為男神太小,舔狗竟然當眾甩了她苦追多年的男神?』
這是說我。
『驚:男人不能靠臉吃飯,男人不能不行。
『爆:A 大校草,表面挺拔、高瘦,竟然時日無多?』
這是說江祁。
看完后,我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渾身都不能動彈。
我氣哭了。
我就在想,可能我就是八字不好,真的。
我只是單純地喜歡江祁,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一夜之間,事情會變成這樣?
江祁變成了身體堪憂的短命鬼,我變成了渣女。
我偷偷地抹了好幾把眼淚,心里怕得要死。
我追了江祁三年,我很了解他。
他表面上看著溫溫柔柔,跟誰都能做朋友。
可他私底下自尊心極其強,勝負心又重。
我記得有一次在食堂聽到他兄弟問他:
「祁哥,你能不能給兄弟們留條活路,你畢業就能回家繼承家產了,為什麼還要做學霸?」
「每次考試都是第一,還能拿特等獎學金,長得又特麼帥,家里還巨有錢,跟你比,我們太難了。」
江祁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拽的話:「第一只能是我的。」
那天的江祁,在我心里既溫柔又生動。
我不斷地給這段記憶增添濾鏡,我不受控地喜歡他。
然而現在,他的臉被我打麻了。
「江不行」,這種稱呼要是被他聽到,他估計會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