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上帝都覺得這份感情太強求,把一切打回了原點。
09.
「到了。」謝綏冰冷的聲音響起,顯然還是情緒極差。
我被他從記憶拉回,有些木愣地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剛伸出去一條腿,就聽見了他有些克制的聲音,「舟舟。」
我回頭看他,他卻沒了話,皺著眉,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有著數不清的煩躁。
原來三年前,我對于謝綏就已經是雞肋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我扶著蝴蝶門輕笑了一聲,「謝綏,上帝都覺得我們不合適,要讓我們重來,重新選擇,你還猶豫什麼呢?」
向前看吧,別回頭,別讓我難過。
是的,意識到我對三年前的謝綏而言是什麼之后,我是難過的。
我宋沁舟,凡事盡善盡美,怎麼就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把自己變成了別人的雞肋,別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呢?多可悲啊!
宿醉很難受,我沒能爬得起來,準備曠班的時候電話響了。
「姐姐,剛起來就想你了。」顧承昱的聲音黏糊糊的,顯然是剛睡醒,有點奶氣。
我聽了閉著眼睛笑,「那你來我家,給我帶份早飯。」
顧承昱的聲音一下子就甜膩了起來,整得我心情都變好了,前所未有地輕松,忍著那麼點不舒服去泡澡護膚,剛抹完精油門鈴就響了。
打開門就看見顧承昱拎著兩手的早餐,我接過來嘟囔了一句,「我哪兒吃得掉?」
「每個都嘗一口。」
「有病啊,少爺就是少爺。」
腰間突然出現一雙大手,我整個人被他撈進懷里,顧承昱貼著我的耳垂曖昧道:「姐姐好香,都說我是少爺了,姐姐考不考慮伺候一下?」
「滾。」我話落咬住舌尖,然后就被他扳過臉吻了起來。
然后就變成他先吃,我后吃了,年輕人,精力真旺盛。
似乎自從那天和謝綏說清楚之后,我就輕快了很多,面對顧承昱也不再是逃避,而是享受他的熱情,回應他的熱情。
直到和他牽著手從 chanel 出來,撞到了謝綏,幾乎是一瞬間,我把手從顧承昱的手中抽走了。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不敢抬頭看他是什麼表情,也沒臉看謝綏是什麼表情,心臟有輕微的擠壓感,很不舒服,愧疚或是害怕,害怕誰?害怕什麼?
謝綏走近,平靜地看了我一眼,眸色很深,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但我莫名地覺得自己沒出息。
等他走遠,我才意識到顧承昱已經和我拉開了一點距離,懶散地倚在欄桿上,神情冷漠又充斥著戾氣。
他在等我解釋,我卻無從開口。
我捏了捏鼻子,說了一句很蒼白的話,「我只是下意識……」
我真的是下意識,沒有任何思考,也沒想做什麼。
顧承昱舌尖頂了頂臉側,打斷了我,「前男友?」
似乎他也不需要得到我的肯定,極其嘲諷地笑了一下,「你念念不忘,你招惹我干什麼?」帶著火氣,轉身離開,步子邁得很急,像是在逃離。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里難受得很,不是念念不忘。
我在忘記了。
10.
那天之后,顧承昱一周都沒聯系我。
我點開他的頭像很多次,一次也沒發消息出去。
我好像在謝綏之后,對任何人都會有所保留。
整個人有些疲憊,我縮在沙發里捧著酒瓶子直接對著口喝,連杯子都懶得拿。
門鈴響了,我搖搖晃晃跑過去開門,是顧承昱。
瘦了,憔悴了,偏偏更好看了。
他眼睫低垂,整個人透著脆弱感,引人遐想,叫人恨不得欺負死他,或者被他壓著欺負也行。
「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嗎?一句話也行。」他極度委屈,委屈成了小奶音。
我毫不猶豫地撲進他的懷里,摟住了他的腰,「顧承昱,以后每一次我讓你不開心了,我都哄你好不好?」
「你就不能不讓我不開心嗎?」他三個「不」,一個說得比一個重,一個說得比一個委屈,偏偏攬住我腰的手用力得不行,又克制得極好,生怕弄疼我。
能。
他的低頭、他堅定的選擇,幾乎就在這一刻,治愈了我這麼多年的患得患失,這麼多年的卑微求全,這麼多年的自我否定。
這夜顧承昱比往常要熱烈,又要克制,我捧著他的臉,借著昏黃的床頭燈,與他對視。
他這雙令我贊嘆不已的眼睛里,濕潤又纏綿,我抬起下巴吻上他的眼睫,「我喜歡你。」
片刻的停頓之后,他便是喜悅的瘋狂。
顧承昱在我家賴了好幾天,我一邊抹精油一邊提議,「你要不然就回家把東西收拾收拾住過來吧。」
「姐姐在說什麼?」他聲音很輕,有些不真切。
我透過鏡子看站在我身后的顧承昱,他眼睛微微睜大,看起來有些惹人憐愛,「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大概有點惡趣味,非要逗他。
「愿意。」他耳尖紅紅地接受了我的戲弄,心臟瞬間被塞滿。
本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謝綏給我發了消息:
「下來,我在你公司停車場。」
莫名地,心頭跳了一下,不是一個好的預感。
我打開謝綏的車門,坐進副駕,盯著他冰冷一片的側臉看,「怎麼了?」
謝綏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轉過來看著我,眸色深沉一片,「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