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很近,呼吸從我耳側噴灑過來,熾熱而清冽,「你怎麼對你前男友那麼好,又送手機又接出院,姐姐是都這樣嗎?」
好酸。
我避重就輕地調侃,「對呀,姐姐都這樣,你喜歡嗎?」
顧承昱扶著我的肩膀將我扳正,長眉微蹙,「我連前女友都沒有,你還和前男友藕斷絲連,我喜歡個屁。」
這直球,叫我不知道怎麼接。
大概是我沉默得太久了,顧承昱把手從我肩膀上拿開,臉也微微側開,不再看著我的眼睛,整個人顯得有些別扭,「你不改也沒事。」
委屈,雖然他瞧著傲慢不已,說的話又愜意隨便,可我就是聽出了委屈。
「改啊。」我說。
本來就會改,不是為了顧承昱,是為了我自己,不要陷進去,不能再把謝綏掛在心尖、嘴邊。
05.
和一群年輕人喝了很多酒,我是故意的,酒精的麻痹可以讓我短暫地放棄道德底線的掙扎,堂而皇之地把顧承昱帶回家。
他熾熱而又曖昧的吻落在我的頸側,滾燙又虔誠。
他的手指修長又靈活,我忍不住拱起身子,抓著床單的那一刻,腦子里閃過了謝綏的臉,心臟翻起一陣刺痛,我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推開了顧承昱。
他眸光帶著欲望的水色,既委屈又勾人,半跪在我面前,「弄疼你了?」
他的聲音有點壓抑的沙啞,還有著一絲小心翼翼,和我一樣可憐。
心臟的某一處猛地坍塌,我抿了抿唇,垂下眼睛沒有看他,「沒有,要不然算了吧,你和我都喝多了。」
「我很清醒。」顧承昱這句話說得堅定又有些咬牙切齒。
抬頭與他視線相撞,看著他咬著后槽牙忍耐著欲望和不爽的模樣,我最終還是昏了頭,靠過去,輕輕咬了咬他的喉結。
徹夜不眠,都是顧承昱的報復,報復我剛剛迫使他停下的戲弄。
只有我知道,那不是戲弄,是我的良心短暫地閃爍了一下人性的光輝,最后被灼灼美色湮滅了。
早上醒來,看見顧承昱撐著腦袋盯著我的時候,我順手就抓起旁邊他的短袖丟了過去,「套起來。」
顧承昱面露不滿,嫌棄地拿開,「臟。」
「那你要裸奔?」
年輕人的臉皮就是厚,他挑眉笑道:「姐姐不介意的話,當然可以啊。」
我一個「滾」字壓在喉嚨里說不出口,勉強背過身子不去看他,「你躺床上玩會兒,我給你去樓下買衣服。」
顧承昱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摸過來的,一把攬住我的腰,將我拽到懷里,曖昧地靠在我耳邊,「姐姐真貼心。」
氣溫升高,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情之后,我扶住自己可憐的腰勉強推開他,「躺回去!」
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兇他,他翹著一撮呆毛,愣愣地看著我,有些惹人憐愛。
我忍不住輕笑一聲,洗漱出門。
買了衣服和早餐回來,我把衣服扔給他,「買了早餐,收拾一下出來吃。」
顧承昱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挑眉的模樣,有些蒙,「怎麼了?」
他貼在我耳邊說了句叫人極其臉熱的話。
操!
「你將就著穿,吃了早餐回家換去!」我臉瞬間像燒似的,真的,受不了年輕人。
把顧承昱送到他家樓下,我手搭在車窗上等他下車,他卻解了安全帶就不動了,光看著我。
「下去啊,怎麼不動?我還得去公司呢。」
顧承昱臉色瞬間黑了,長腿一邁就出去了,我看著他氣沖沖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還沒等我踩油門,這人又想起什麼似的繞到了我這邊,掐著我的臉就吻了過來。
我看著他輕輕喘氣的模樣,有些明白他在氣什麼了,心里莫名一酸,濕漉漉的,和他的眼睛一樣。
「不準一副送炮友回家的樣子!」顧承昱這句話說得極其惡狠狠。
我卻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真能想,「知道了,上去吧。」
可是等車開出去,開進高樓林立的大廈之間的時候,我捏著方向盤的手還是緊了緊。
不是炮友,是什麼呢?男朋友嗎?
我舔了舔唇角,選擇不去定義我和他的關系。
06.
謝綏出院了,我去接他的時候,他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一旁的沙發中看書,雙腿交疊,陽光溫柔地落在他身上。
如果不去看他那雙眼睛,會以為他是天使。
謝綏聽見動靜,抬頭看過來,我幾乎以為那里面裝的是溫柔。
我出聲打破自己的幻想,「走吧,送你回家。」
謝綏很安靜,直到快到他家了才開口,「你這幾天去哪了?」
「能干嗎?忙公司的事唄。」我轉了個彎,心不在焉地回應著。
無端感覺氣氛冷了一些,剛剛也沒有說話,可很愜意,現在卻平添了一絲壓抑,我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謝綏。
他太漂亮了,說是鬼斧神工也不為過,只是現在長眉幾不可察地蹙著,薄唇也抿著,顯得色澤更加淺淡。
「怎……怎麼了?」我習慣性地對他的不開心感到不知所措。
謝綏眉峰挑了一下,神色又化開,「沒事。」繼而道,「這次辛苦你了,明天請你吃飯吧。」
明天?
顧承昱約了我好幾天,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鴿了又鴿,惹得他不高興得厲害了,所以答應了明天陪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