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去了行了吧。”
“別不去啊,我還沒去過網咖呢,你請客噢。”
“讓開,我要跳下去。”
“你別砸著我。”
姚知逃,我追,他插翅難飛。
他問我是不是個追蹤器,無人機,或者竊聽器。
我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個人。
六月初,學校打算給高三學生開誓師大會,班主任叫了我們幾個學生去幫忙布置會場。
我在前面給學校領導的位置上放座位牌。
姚知和李幼鑫手里抓著裝飾用的大紅綢緞扭腰歌,扭著扭著就開始桃園三結義,脖子和腰上都掛滿紅綢。
李幼鑫眉飛色舞沖我喊道:“老藺,快過來,咱仨會堂結義了,趕緊的。”
“你腦子讓紅綢勒缺氧了是吧?”我無語地放下手里的座位牌走過去。
伸手奪過李幼鑫手里的紅綢,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取下來。
“你都不怕勒死你自己啊?”
李幼鑫傻了吧唧睜大眼睛,“不會吧,這綢子這麼粗,能勒死人?”
“你來,我給你試試。”我舉著紅綢,陰森森笑著走向他。
“哎哎哎!”姚知猛拍綢緞大叫起來。
呀!忘了,還有一個。
姚知身上的紅綢纏得更有技術含量。
我低下頭解他身上的死結,嘴里碎碎念:“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二人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行不軌之事,成何體統……怎麼纏的,能綁這麼緊。”
“你能不能行,不行讓李幼鑫來。”
“他個廢物點心能干什麼。”
“要不我來吧。”李幼鑫插嘴道。
“不用,我還不信了……誒,開了開了開了,我厲害吧!”
我仰起臉挑眉看姚知。
姚知伸手懟開我的腦袋,走到他的背包跟前,拿出抽紙扔到我懷里。
“擦擦,鼻尖的汗。
”
“哦,謝謝。”
弄了整整一下午,才把會場布置好。
高三開完誓師大會,沒過兩天就去參加高考了。
我們學校是考點,照例放兩天假。
難得放假,李幼鑫約我出去看電影,結果他前一天熬通宵打游戲,第二天睡到晚上八點多才醒。
這個鱉孫!
我獨自在商業中心晃蕩,天很快就黑了,興致缺缺,準備去公交車站坐車回家。
暮色中,高大熟悉的背影混在人群里,轉進巷口的酒吧里。
13.我蹲在酒吧不遠處,看見進出的人流逐漸增加,找準機會,跟著人群摸進酒吧里。
里面燈光閃爍,音樂聲,交談聲,笑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發暈。
我穿梭在人群里,目光迅速掃視各個卡座,吧臺。
最后,目光落在斜后方的卡座上。
彌散的煙霧中,姚知兩只耳朵上各別了一根煙,他單手搖著骰盅,目不斜視去取手邊的酒。
骰盅落定,打開,他拍手大笑起來,喝完剩余的小半杯酒,又催促身邊的人趕緊喝。
原來他會喝酒,也會抽煙啊。
我立在原地不動,隱約聽見了三個字:養魚呢……
我還沒來得及走過去,路過的服務生看見我,堆起笑容問我有什麼需要,能不能看看身份證。
我抓住身側的衣服,擦干手心一層薄汗。
心想要是拔腿就跑會不會被扭送派出所。
服務生臉上的笑容在時間的流逝中凝固,露出疑惑。
我轉動足跟,側身的瞬間被人抓住左手。
“不好意思,這我女朋友,剛成年第一次來,不認路,你忙你的。”
我想姚知應該在這花了很多錢,服務生了然地笑了笑離開了。
卡座上男男女女,年齡都不大,見到姚知拉著我,開起玩笑。
“呦,姚哥女朋友來查崗了。”
“這個漂亮,姚哥牛逼。”
“少說屁話,滾邊坐去。”姚知拽著我,坐在最邊上。
我抽出自己的手,看向方才說話的男生,揚起笑容偏頭問道:“他來了以后,喝了多少了。”
“沒多少,就兩瓶啤酒。”男生笑嘻嘻打哈哈。
“就兩瓶?”我伸手取過一瓶沒開封的啤酒撬開,“養魚呢他。”
起哄聲逐漸興奮起來,我仰著脖子,酒液不斷送進口中,甚至因為速度過快,順著脖子流進衣領里。
余光里,姚知冷冷地看著我,手里攥著玻璃杯,指骨發白。
我用手背擦掉嘴邊的酒,對著桌上的酒堆招手。
“來來來,再給我遞一瓶。”
那男生先看了一眼姚知,才依言遞過來。
我沒猶豫,打開就喝,沒多久又喝完一瓶。
“厲害厲害,還要麼?”那男生看得興起,下意識問道。
“行啊。”我伸出手,偏頭看姚知。
他也陰沉著臉看我。
“誒,你也別歇著,快喝啊。”我食指掂起他耳邊的煙,夾在指縫中,“要不抽根煙?”
姚知看我的目光好像要掐死我。
“那個,姚哥不抽煙。”那男生臉色有些怪異,抽走我指縫中的煙,“喝酒吧,還是喝酒。”
“哦,也行。”我取下他耳邊另一根煙扔在桌子上,又去拿酒瓶。
“我有點事先走了。”姚知扔下酒杯,酒灑了滿桌子,酒杯骨碌碌落在地上。
清脆的響聲在嘈雜的環境中并不顯耳。
“跟我過來。”他抓住我的胳膊起身往外走。
我扭過頭看向茫然的眾人,笑呵呵搖手告別,“再聚啊,后面再聚。”
14.出了酒吧,姚知沒停,拽著我繼續往前走。
沒有目的的,疾步快走。
我毫無反應,任由他去哪。
在某個安靜的巷尾,他突然停下來,我未設防,一腦袋扎進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