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我猶豫著怎麼開口時，她又問：「是不是因為那個叫程瀟的？」

8

原來婆婆都知道。

程瀟是謝東楠年少時的白月光。

謝東楠追了她很久，他倆約好要報考同一所大學，然后在一起。

結果考試結束后，程瀟突然一聲不吭地跑去歐洲留學了。

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

謝東楠被放了鴿子，他為了和程瀟的約定，放棄了家門口的大學，去了幾百公里之外的城市。

他雖然沒有多說，但是婆婆能看出來，他整個人都快碎了。

他渾渾噩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過了整整一個暑假。

按說程瀟的家庭條件不足以支持她去歐洲留學才是。

為此，婆婆打聽了才知道，程瀟和一個一直追求她的富二代在一起了。

富二代要去留學，愿意包攬程瀟的所有費用。

程瀟毫不猶豫地跟著走了。

婆​​‌​‌‍‌‍‍​‍‌‌‍​‌‌​‍‌‌​‍‌‌‌‍​‍‍‍‌‌​‌‌‍‍‍​‍‌‌‌‌​‌‌‌‌‍​‍‌​‌‍‍‌​‍‌‍‍​‍‍‌​‍‍‍‌‌​‌‌‍‌​‌‌‌‌‍​‍‍‌‌‌​‌‌‍‍‍​‌‌‍‍‍​‍‌‌‌‍​‌‌‌‍‍​‍‍‍‌‌​‍‌‌‌‌​‍‍‍‍‌​‍‍‍‌‌​‌‌‍‍‍​‍‍‍‍‌​‍‍‍‍‍​‍‍‌‌‌​‍‍‍‍‌​‌‌‍‍‍​‍‌‌‌‍​‍‌‍‌​‌‌‌‌​‌‍​‍​‌‍‌​‍‍‍​‍‍‍​‍‍​‍‌‌‌‍​‌‍‍​‍‌‌‍​‌‌​‍‌‌​‍‌‌‌‍​‍‍‌‌‌​‌‌‌‍​‌‌‌‍​‌​‌‍‍‍​‌‌​‍‍‌‍​‍‌‌‌​‍‍‍‍‌​‍‌‌‌‌​‍‍​‌‌‌​‌‌‍‍‍​‌‌‍‍‍​​‌​‌‍婆忍不住把實情告訴謝東楠，謝東楠沉默許久，說了句：「人都是想抓住一切機會往高處走的，她又有什麼錯？」

不過，他終于愿意和其他女孩子接觸了。

直到畢業，參加工作，遇到了我。

婆婆以為他放下了。

沒想到程瀟中途和富二代分手了，富二代不愿再承擔程瀟的留學費用。

她中途退學回國，工作兩年后參加了成人高考。

婆婆知道程瀟回國，是因為謝東楠和她聯系過。

只不過當時的謝東楠只是個新入職的普通員工，賺錢能力一般。

婆婆打心眼兒里不喜歡程瀟，明里暗里阻止了很多次。

好在他倆斷斷續續地聯系了幾個月，便沒有了下文。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們又聯系上了。

車站到了。

婆婆臨走前，語重心長地跟我說：「我看得出來，東楠對你是有感情的，但我也承認，他的感情并不純粹。

「孩子，自己的路自己選吧，希望你們都不后悔。」

回到家，程瀟居然在樓下等我。

她徑直朝我走來：「談談？」

我語氣冷淡：「我覺得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她卻笑了：「是你鬧著要退錢吧？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非要搞砸我的晉升？」

我簡直快笑了，為什麼有些人的臉能厚到這種程度。

「謝東楠花多少錢都是他自愿的，我又沒求他幫我沖業績，但現在你逼他退費，已經鬧到我老板那兒了。

「我改了好幾版的方案，現在說退țúťů費就退費，你到底懂不懂尊重別人的勞動？」

說完，她雙手環胸，后退一步，眼中寫滿挑釁。

「不過也是，你這種靠老公活著的女人，又怎麼會理解職場上的不容易。」

「至于你問的那句『這一百多萬到底是為了讓你高興，還是為了讓我升職』，想必你自己心里知道答案了吧？都是成年人了，又何必自討沒趣兒呢。」

我也看著她，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是啊，成年人不該自討沒趣兒，更不應該沒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什麼貨色，心里沒點 AC 數嗎？」

程瀟的眼睛瞇了起來，周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她快步朝我走來，剛想采取下一步行動，就聽到身后謝東楠的聲音。

「程瀟？」

9

謝東楠拎著垃圾袋，身上還穿著圍裙。

他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我是來向唐小姐道歉的。」

她立刻換了副神情，微微低下頭，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因為這個單子，惹得唐小姐很不高興。

」

說完，她從書包里掏出一張退款申請表：「我已經簽好字了，關于違約金那部分，我會給公司寫一份詳細的報告，說明退費是我的失誤造成的，你們簽字之后就可以拿到公司走流程。」

「還有這個，」她掏出一個 U 盤塞到我手里，「這是方案的終稿，你們可以直接用，免費的——就當是我的賠禮了。」

說完，她凄然地笑笑，沖著我，也是沖著謝東楠說：「祝你們婚禮一切順利啊。」

謝東楠的臉有一半陷在黑暗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目送著程瀟慢慢走遠后，拉起了我的手。

「寶寶，我做了你最喜歡的菜哦。」

家里燈火通明，花瓶里插著一捧新鮮的芍藥。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三菜一湯。

糖醋小排，荷塘小炒和藍莓山藥。

確實都是我喜歡的菜。

謝東楠幫我盛了碗湯，貼心地放在嘴邊吹了吹才遞到我面前。

「之前我很少下廚，現在才知道做飯真是個辛苦差事。

「但我也感受到，為自己心愛的人下廚，辛苦也幸福。

「寶寶，我之前光顧著工作，給你的時間太少了，謝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

「以后我一定多陪你，爭取多下廚做飯，爭取把你愛吃的菜都學會，好不好？」

我麻木地夾著菜，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喝了口湯，還在試圖解釋：「我承認，婚禮的總費用我沒跟你確認，是我不對。

「但要說我和程瀟之間，可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有過的只是少年時期朦朧的好感，你不要太敏感了。

「她家境不好，念書也不順利，好不容易進了行業里首屈一指的公司……打拼好久才趕上這個升職的機會。

「我只是覺得她不容易，而且我們恰好需要辦一場婚禮……我最近薪水漲了不少，哪怕超過一些預算也是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