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歸期》第2章

程瀟展示著最新的效果圖,她的助理一個勁兒地說服我定下這個方案。

「應您的要求,主色調和主花卉都換了,唐小姐,您看……」

不等我說話,謝東南就夸上了。

「挺好,典雅大氣,我覺得相當不錯,就定這一版吧。」

我忍不住看了謝東南一眼,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快速地掃了程瀟一眼。

程瀟沒抬眼看他,唇邊卻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將助理遞過來的合同推到一邊兒,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我不滿意。」

我功課做了一個多月,類似的模板化方案我在各類營銷號上見了不下五個。

它是好看的,但并不獨特,絕對不值價目表上的那個數字。

聽我這麼說,程瀟快速抬頭看了眼謝東楠。

謝東楠清了清嗓子,溫柔地握住了我的手:「寶貝,你哪里不滿意呀?我覺得這個真的挺不錯的,有時候效果圖不能代表一切,主要還是得看現場整體效果的。」

「你是不是太挑剔細節了?」

助理馬上機靈地接口:「是是,謝先生很懂行,現場效果最重要。」

「程瀟是我們的資深顧問,現場經驗十分豐富呢。」

我還是搖頭:「不行就是不行,這里,還有這里,我都不喜歡。」

謝東楠還想再說什麼,我及時地堵住了他的嘴。

「你不是說婚禮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嗎?

「那我挑剔一點,有什麼不對嗎?」

說完,我又轉向程瀟。

「程顧問,貴公司的費用不是五萬,也不是十萬,而是五十萬。

「我的喜好明明在前期咨詢的時候就說得很清楚了。

「所以你為什麼會覺得五十萬的大單,你們隨便做兩版我就得馬上簽字?」

程瀟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謝東楠的嘴角也跟著沉了下來。

她合上電腦,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的,那我抓緊再做一版新的。」

5

回去的路上,我跟謝東楠說:「不行我們換一家婚慶公司吧。

「我的喜好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但她還是搞錯。

「我覺得她一直 get 不到我的點,也不夠認真。」

謝東楠盯著路,半天沒回答,似乎是在考慮如何說服我。

等車子開進停車場,他才好脾氣地說:「寶貝,這是最優秀的婚慶公司,我幾個朋友的婚禮都是他們承辦的,現場效果真的很棒。

「你沒見過現場就說不行,做方案很費精力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干脆挑明了。

「你選這家公司真的是因為你朋友推薦嗎?

「沒有別的原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想再多去看幾家,擇優選擇。」

謝東楠似乎很疲憊的樣子,他靠在座位上,深深吸了口氣。

「其實……這家公司是我老板推薦的,他妻子是這家公司的大股東。

「我老板很重用我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得罪他。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天眼查看看。

「我之所以沒跟你說實話,是怕你覺得我對婚禮不上心,雖然這是老板推薦的,但確實是業界有名的公司。」

他這麼一說,我反而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我只好問:「那你和程瀟之前不認識嗎?」

他一愣,半天才緩過神來。

「啊?你怎麼知道……等等,難道你是吃醋了?」

他的表情很快從驚訝變成戲謔:「我說呢,怎麼覺得你最近怪怪的,你明明不是那種挑剔的人。」

他壞笑著,在我臉上捏了一把。

「對,我和程瀟是高中同學,畢業后就沒再聯系了,我也是來咨詢的時候才發現她在這里上班。

「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就沒特意說。

「好了寶寶,婚禮的日期都訂好了,也都通知親朋好友了,你有什麼不滿意就讓她改,我們不折騰了好不好?」

謝東楠的坦誠頓時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長輩確實打電話問了好幾次婚禮的事。

尤其是婆婆,她笑著說:「當初東楠說什麼都不肯辦婚禮,非說婚禮上的新人像是傻瓜,花錢給外人看樂子。

「如今他肯為了你改變主意足可以見得他有多喜歡你。

「我就等著你倆的好消息了,快讓我們抱上下一代才好。」

程瀟很快就把新的方案發過來了。

這次她終于認真了設計了,那些我不喜歡的元素沒再出現。

我圈出幾個細節,寫上修改備注發回給她,打算差不多就這樣定了。

6

今天去確認一下修改后的最終版就可以簽合同交全款了。

程瀟的小助理格外熱情,殷勤地圍著我跑前跑后。

一會兒給我端果汁,一會兒又給我拿零食。

在確認了最終版本后,我說要看看合同。

這時,明顯看到小助理臉色一變。

「哦,那個,唐小姐,謝先生早上來了,合同他已經簽過了。」

我心里涌起一絲不快:「什麼意思?還不等我確認他就簽字了?」

「是這樣的,東楠……謝先生上午出去辦事,剛好路過就上來了,他說你對這一版方案挺滿意的,就先簽了。」

程瀟輕描淡寫地帶過,試圖岔開話題:「唐小姐,接下來我們去選產品的品牌和供應商吧?」

我坐著一動不動:「把合同拿來,我要看看合同。」

小助理出去了許久。

我催了好幾次,她才磨磨唧唧地把合同拿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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