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一天我對齊陌很失望。
我是 6 月份進的公司,但拿到駕駛證已是 8 月。
那時候我和齊陌還沒有在一起。
但是我們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們會聊天、約飯,說著永遠說不完的話題。
他甚至還陪我相過親。
我很喜歡和他相處,我想他也是。
那時候考科三,我壓力特別大。
齊陌一直在我身邊安慰我。
那天去考試,因為太過緊張,我把身份證落在了家里。
可是時間卻不允許我回去一趟再來。
我急得要死卻也做好了放棄的準備。
就在那個時候,我接到了齊陌的電話。
他沙啞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他說:「我可是掐著點來給你加油,別害怕,正常發揮就好了。」
本來心情沉到谷底的我瞬間繃不住了。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齊陌著急地問我怎麼了?
我說我身份證落家里了。
電話那頭傳來乒哩乓啷的聲音,還有關門的轟隆聲。
但是他的語調卻一直平穩,他說:「別哭,沒事,我給你送過去。」
40 分鐘后,齊陌趕到我家,找到備用鑰匙,拿了身份證給我送到考場。
那時候的他很狼狽。
身上穿著睡衣,腳上穿著拖鞋,胡子拉碴,頭發凌亂。
可是在我眼里他卻是像拯救我的天神。
我順利地考過了科三,等我出了考場卻發現他并沒有離開,而是躺在車上補覺。
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凌晨三點才睡的,為了給我加油,他特意定了一個鬧鐘。
他說:「晚上請你吃飯看電影,慶祝一下。」
我答應了。
他把我送回家,而他自己則回家補覺去了。
我們約好五點去雅閣吃飯。
我是四點半到的那里。
出發前我給他發了消息,他沒回。
我以為他還在睡覺。
五點,他沒到。
我想他說不定剛睡醒。
六點,他仍然沒到。
我給他打電話,關機。
七點,他還是沒到。
電話依舊關機。
我很擔心,我給助理小關打了電話。
小關說他去外地了。
沒有失蹤,沒有出事,只是有事去了外地。
可是他卻沒有告訴我。
他本可以通知我一聲,至少這樣我就不會盲目地去等,可是他沒有。
我很難過,也很失望。
那一次他消失了一周。
這一周我們一次都沒有聯系。
等到他再回來,我們的關系降到了冰點,甚至連普通的聊天都沒有了。
而他,一句解釋都沒有。
齊陌說:「那一天夏青瘋了一樣地給我打電話,我掛斷,她繼續,我拉黑,她換號碼。最后她用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里面只有一張圖片。」
那是夏青被割開的手腕,鮮血染紅了地毯。
齊陌嚇壞了,他慌忙給夏總打電話。
等到他們撞開房門,看到的就是已經人事不省的夏青。
他們把夏青送去了醫院。
不嚴重,失血過多而已。
可是夏青卻完全不受控制,她撕扯傷口,不讓輸血,打砸任何觸碰到的東西。
而她唯一的訴求是:「我要齊陌。」
夏總求齊陌,他讓他去見見夏青,至少別讓她死。
一個人生命的重量有多重呢?
反正齊陌承擔不起。
沒有辦法,他只能立刻動身趕過去。
他說:「夏家終于意識到夏青問題嚴重,他們給她找了心理醫生。我在那里陪了她一周,陪她看病,陪她恢復。」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齊陌的講述。
我問他:「所以這兩年你跟她從來沒有斷過聯系?」
七
齊陌連連搖頭,他說:「在我決定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告知了她父母,并切斷了和她的所有聯系。」
「她沒事?」
齊陌說:「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她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她的父母將她送去了國外。我以為我和她不會再有聯系了,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可是很顯然,沒有。
我問他:「你們是什麼時候再次聯系上的?」
齊陌頹然地抬手遮住眼睛,他說:「5 月 1 日,我在朋友圈發了張你的照片。」
5 月 1 日,我們出去旅游。
瀑布前他背著我照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我和他都很喜歡的照片。
他直接發了朋友圈。
他說:「介紹一下,我們家小姑娘。」
那是他第一次在朋友圈發我的照片。
之前沒有發的時候我并不在意。
因為他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避諱我們的關系。
現在他發了我卻很開心,同時還有點微微的羞澀。
我嗔他:「發這個干嘛?」
他理直氣壯地說:「怎麼了?我老婆好看還不讓我發?」
我突然想起了徐放那時候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你跟老大秀恩愛都是限免的嗎?」
我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解釋:「就是老大發的朋友圈,為什麼一個小時后就沒有了?」
后來我翻看手機,發現還在,我就只當是徐放那邊的問題,并沒有在意。
現在看來,問題不在徐放。
我問齊陌:「所以后來那條朋友圈是僅我可見。」
齊陌低緩地「嗯」了聲。
雖然早有預料,我的心還是被狠狠地掐了下。
齊陌說:「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用小號加了我的微信,每到節假日和我的生日她都會給我送祝福。
我沒在意,只當是哪個推銷員的群發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