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得氣喘吁吁。
臥室里滿是酒氣,我打開窗透氣,并端來一盆水給他清洗。
給他洗臉的時候他被我弄醒了。
他睜開蒙眬的眼睛看著我,在發現是我后他一把箍住我的腰,將我帶到床上。
他把我嵌進他的懷里。
他說:「老婆,我好愛你呀!」
我受不了他叫我老婆,他每次這樣叫我都會讓我心跳加速。
那次也是一樣。
我心里像抹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但我還是掙脫了他的懷抱。
「你先睡,我還沒洗澡呢。」
他「嗯」了聲,撒嬌地說:「那你快一點,沒你我睡不著。」
我端著水盆往外走,臨走前我看到他拿起了手機,似乎在回復誰的消息。
我說:「別看手機了,趕緊休息。」
他連忙放下手機:「好的,我不看了,我睡了。」
說著他還閉上了眼睛,乖得不行。
所以那時候他其實是在回復夏青的消息?
真諷刺啊,我以為的蜜里調油,其實是他的三心二意?
我把聊天記錄翻到了最開始。
5 月 9 日,23:47
青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之前是我不對,我會改的,你別離開我。」
齊陌回復她:「好。」
三
「還不走嗎?」
有人敲了敲桌子。
我被嚇了一跳,慌忙關掉對話框。
抬頭一看是徐放。
徐放茫然地看著我:「干嘛呢,被嚇成這樣?」
我噓了口氣:「沒有,就是你突然出現嚇到我了。」
徐放哈哈一笑:「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啊。」
我也跟著他笑了笑。
他問我:「還不走嗎?」
我說:「馬上。」
「那行,我先走了,明天見。」
徐放離開了,我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
我點開他的交友軟件,想從里面找到青青。
可是我把他的好友分組全部找遍了,都沒有。
突然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個分組,特別關心,它顯示的是 2/2。
青青赫然在列。
就在我的頭像下面。
我的手有點兒麻。
四
我和齊陌是前年 6 月份認識的,到今年,剛好兩年。
前年,因為一些不太好的原因,我從上一家公司離職。
離職后的兩個月,我過得渾渾噩噩,仿佛行尸走肉。
在那兩個月的時間里,我被偷了兩部手機,掉了一個 U 盤,不見了 370 塊錢以及摔碎了五個玻璃杯。
我在出租屋里靠著外賣和零食度日。
許倩看不下去了,她把我從出租屋里挖出來,帶著出去浪了兩天。
她說:「你再找份工作吧。」
我說不著急,等我把駕照拿到手就去北上廣。
許倩問我為什麼是北上廣。
我說其實也不是非要北上廣,我只是想去一個陌生的城市。
這是我的計劃。
可是天不遂人愿。
一個科目三,卡了我三次。
教練說:「再接再厲?愈挫愈勇?」
我擺擺手:「讓我歇歇!」
我覺得這個駕照我可能短時間拿不到了。
于是我接受了許倩的建議,開始找工作。
我在網上投了很多簡歷。
所有的回復都是讓我過去詳聊。
頹廢的時間長了,不想動,不想去。
而唯一有一家公司,是加了我的企鵝號,直接在網上跟我聊的。
他向我了解了我的工作履歷,然后說明了他們的福利待遇。
他說:「如果有興趣,可以過來我們公司看看工作環境。」
挺逗的。
別人都是讓我過去考察我,可是這個竟然讓我過去考察公司。
和他的聊天很愉快。
我在心里想象著這個人的形象。
我覺得他應該是個三十多歲,有點胖,滿臉帶笑,像個彌勒佛一樣的男人。
我覺得他的無名指一定戴著一枚戒指。
他肯定是一個而立之年、妻兒雙全的男人。
他把他的電話號碼留給了我。
他說他姓齊。
他說如果我想過去,可以打電話聯系他。
但其實我不想過去。
可是教練喊我去練車。
而駕校離這家公司很近。
我猶豫了。
要不還是去吧。
反正已經出了門,一件事也是辦,兩件事也是辦。
我在他說的地址下了車。
給他打電話,是空號。
艷陽高照、心浮氣躁,我不想面試了。
可是在離開的前一秒我停住了腳步。
我想,算了,來都來了。
于是我給他發了消息,我告訴他,他的號碼是空號。
他讓我把電話給他。
接著我的電話響了,顯示的號碼和我存的號碼只有一個數字的差別。
就挺尷尬的。
他說:「你在哪里?我來接你。」
我的耳朵癢了下,他的聲音低沉,略微帶著一點沙啞。
很好聽。
也很年輕。
而等我看到他,我更驚訝了。
他和我想象的樣子沒有一點相同。
他高高瘦瘦,穿著一身淺色休閑裝。
最關鍵的是,超級無敵帥。
太戳人審美了,就好像大學校園里那個讓人回頭張望的學長。
后來我曾無數次地想,我和齊陌的相遇是多麼不容易。
但凡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差別,我就不會遇到他了。
我們用半個小時敲定了入職的事。
整個過程很愉快,他給我的印象是陽光、和善、平易近人。
可是等到真正一起工作我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就是個萬惡的資本家,又兇又嚴格。
業務部的人經常被他吼得懷疑人生、生不如死。
他們齊齊感嘆,明明入職前還叫人家小寶貝,現在入職了就成了廢物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