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機:「……呵呵小姑娘酒量蠻好的嘛。」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周輕硯一路抱著我走進電梯。
電梯里明亮的燈光刺得我流淚,醉意稍微淡了一些,下意識摟緊了周輕硯的脖子。
又問他:「我抱起來沉嗎?」
「還好。」
周輕硯走出電梯,把我放在門口:「開門。」
我呆愣愣地看著他。
他只好無奈地低下身子,在我口袋和包里摸了一圈:「鑰匙在哪兒?」
「鑰匙」這個關鍵詞,觸發了我的相關記憶。
我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領口塞:「鑰匙掛在脖子上,你撈一撈啊。」
指節柔軟相撞,周輕硯悶哼一聲,整個人忽然僵住了。
我沒察覺到,還在繼續塞:「你趕緊拿鑰匙開門啊——」
尾音忽然拖長。
因為周輕硯猛地勾出鑰匙,擰開門,一手攬著我的腰進了門,另一手順手關了門。
步履凌亂間,他甚至連燈都沒看,抵著我靠在玄關柜上,借著窗外漏進來的月光,在黑暗中靜靜凝視著我。
呼吸交纏,酒意蔓延。
「還要繼續裝醉嗎?」
周輕硯低聲開口,「或者像那天晚上偷親我之后一樣,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剛住進來那幾天,發了低燒。
雖然那時我們還處于關系很僵的狀態,但看在周阿姨的面子上,我還是照顧了他。
有天晚上,周輕硯吃了退燒藥睡著了。
我坐在次臥的床邊看著他,目光掃過他額頭微微濕潤的碎發,長而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最后落在他微微發白的嘴唇上。
眼看四下無人,我色迷心竅地湊過去,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一下,我的臉卻紅得不像話,眼看周輕硯睡得很沉,沒醒,才放下心來。
還裝模作樣地替他掖了掖被角:「我辛辛苦苦照顧你這麼久,總要收點報酬吧。」
沒想到,那晚周輕硯竟然是醒著的。
我心頭一驚,虛張聲勢:「你說什麼呢?不要誹謗——」
后面的話,沒能說出來。
因為周輕硯忽然扣著我后腦勺,直直親了上來。
「還給你。」
這個吻持續了好一會兒才結束。
顯然周輕硯不怎麼會接吻,技術還有點生澀。
但因為對象是他,我的心跳還是無法控制地加快。
一聲聲響在胸腔,像是急促的鼓點。
鬼使神差地,我想到了那天網課上社死前,我躲在房間偷偷看的那部電影。
還有后來,我摔在周輕硯身上之后,感受到的……
溫熱的指腹忽然擦過臉頰,讓我一個激靈,從記憶中回神。
周輕硯抵著我的額頭,呼吸有點亂:
「如果你真的喝醉了,我就要趁人之危了。」
現在,決定權在我。
沉默片刻后,我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嗯,我喝醉了。」
9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
我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自己的遠見。
上次紅十字會安全講座,發下來的某些用品,我沒扔。
這下就派上用場了。
「醒了?」
周輕硯的聲音從身側傳來,透著輕微的啞,「要喝水嗎?中午想吃什麼?」
他看起來竟然很鎮定。
但這種時候不該有點表示嗎?
我盯著他:「我們這樣算什麼?」
周輕硯沒說話,只是看著我,眼睛里好像有粼粼的波光在涌動。
我反而覺得越發委屈。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我竟然都沒聽他說過一句喜歡我。
于是我拉了拉被子,陰陽怪氣地開口:「你是不是為了報復程薇,才和我在一起的?」
「……」
「你暗戀程薇很多年,卻因為她是你爸最欣賞的學生,所以這份喜歡中又夾雜著一點恨意。愛恨交織下,你對她放了狠話,看著她黯然的目光又覺得心痛,正好這時候我這個倒霉的發小在你身邊,于是你就借我發泄了自己的怒火。」
我越說越覺得自己苦情,「后來我得知了真相,遠走他鄉。你追了過來,想挽回我,這時候我卻查出了癌癥——」
周輕硯忽然湊過來,堵住了我的嘴。
「非得這麼咒自己嗎?」
溫熱柔軟的嘴唇貼著我,輾轉廝磨。
我一邊回應他,一邊紅著臉嘟嘟囔囔:「你懂什麼啊,虐文里都是這麼寫的。要是再狗血點,我還得懷個你的孩子呢。」
思維也越來越發散。
「在你和程薇婚禮那天,我躺在醫院流產的手術臺上,默默流下兩行清淚……」
「可以了。」
周輕硯拎著我的后脖領,微微退開了一點,卻又在很近的地方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不喜歡程薇。」
「我喜歡的是你,姜望。」
「要不要考慮一下,和我談個戀愛?」
10
周一回學校上課,我告訴許桃,我和周輕硯在一起了。
她很震驚:「我只是一晚上沒見你們,發生了什麼?!」
我有些語塞:「呃,大概是一些信息的交流和傳導……之類的。」
許桃是個單純小孩,沒聽懂我的言外之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所以你們促膝長談了一晚上,把之前的誤會都解開了嗎?」
她說著,微微壓低了聲音,「那你之前說的,高二那次投票,他為什麼不投你啊?」
我一愣。
還沒問。
但這會兒正在上課,周輕硯和我們不是一個老師。
于是我掏出手機,準備在微信上問問他。
結果這一看,竟然多了好幾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