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不重要了。
為什麼把她帶回去不重要了,沙發套臟了不重要了,它被丟了不重要了。
江述,不重要了。
「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感情,接下來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是真的覺得很煩!」
我話音剛落,手機震了震,竟是林婉夢約我見面。
「看,你的秘書還找上門了,你說我要不要見她?」
江述臉一白,祈求道:「不要。」
我無所謂地笑笑:「我要聽一聽她想說什麼呢。」
……
林婉夢等候已久,看到我,她眼里飛快劃過一抹得意,很快又換上一副愧疚的表情:「姐姐,你為什麼離家出走啊,是因為我嗎?」
我靜靜地看著她,她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青春靚麗,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她嘟囔道:「我就是覺得姐姐你太不懂事了,你都不知道老板昨天回來沒看到你有多緊張。他到處找你,知道你在等著看日出,他又去各個知名景點找。」
「你生日那晚老板也不是故意不給你打電話啊,他手機摔壞了,姐姐你都不會體諒他。」
我被她這一番「體貼」發言驚到,沒忍住戳穿她:「你沒手機嗎?作為他的秘書,你難道不能借給他打電話嗎?」
她或許沒想到我會問得這麼直白,話卡住,很快也不裝了,不悅地說:「他說回去就跟你求婚,為了不讓你多想還要給我換崗!憑什麼?我喜歡他,他明明也喜歡我!就因為你們認識得久他就要跟你結婚!你根本配不上他,你比他大!」
我擔心她說話的口水濺到我,我往后靠了靠,然后看向角落,說:「怪不得你喜歡她,她確實比我漂亮,比我年輕。
」
林婉夢不明所以,也隨我看過去。在看到走近的江述時,她緩緩變了臉色:「老板。」
江述理都不理她,仿佛眼里根本沒這個人:「姐姐,我不喜歡她,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等我說什麼,林婉夢已經激動地站起來:「江述,你說不喜歡我!你敢說她生日那晚你在干什麼嗎?」
江述沉下臉:「閉嘴!」
林婉夢不管不顧地喊道:「你在跟我接吻!」
「你親的我。」
「一開始你沒推開不是嗎?你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跟我借手機給她打電話,就因為我想你今晚只想著我,你就不打了,難道這不是喜歡我嗎!」
江述面如死灰地看著我:「姐姐,不是這樣的。」
我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看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
我猶豫要不要告訴他我的病情時,他在跟林婉夢接吻。
我獨自守著蛋糕等他回來時,他為了林婉夢將我徹底忽視。
就算沒有愛,我們也有二十幾年的感情,他居然能狠心到這種地步?
難道七年之癢是真的?
高三畢業時捧著玫瑰花束向我告白的江述,跟眼前的江述不是一個人。他愛我的細胞已被新細胞完全取代,所以他才能沒有絲毫愧疚地傷害我。
即使已經決定徹底放下,我還是一陣心寒,牙齒打著顫:「江述,你真讓我惡心。」
林婉夢還想說什麼,江述卻被徹底點燃,臉色鐵青,嗓音冷得瘆人:「閉嘴!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讓你在這座城市混不下去!」
林婉夢臉色蒼白,看江述的表情不似說笑,生氣地拿包要離開。
「等等。」
我叫住她,然后在她轉頭的瞬間打了她一巴掌。
「你不找我我也沒想找你,別人給一根骨頭就屁顛屁顛跟著走的狗男人你要就要了,可你到我面前挑釁,我不打你一巴掌,顯得我不太體面。」
林婉夢滿臉的不敢置信,準備還手:「你敢打我!」
江述抓住她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林婉夢哭著跑出去。
江述頹喪地垂下手:「姐姐。」
看著他可憐的表情,我沒一點同情,只覺得諷刺、可笑,忽地喉嚨里涌出什麼東西。
我沖進廁所,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我只吐出一股酸水。
我沖走它,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有些怔然。
江璇,你這輩子怎麼就經歷貧乏到只有江述的?
天地廣大,為什麼要只局限于一隅?
江述堵在門口,我一出去他就湊過來,一臉擔憂。
我不耐煩地推開他:「江述,你還要用這張親過別人的嘴跟我說什麼?」
他的臉剎那間失去所有血色,喃喃道:「對不起……」
「你覺得你值得我原諒嗎?」
「不值得。」
他搖頭,哽咽道:「姐姐,我不值得。」
我定定地看著那一張熟悉、我曾深愛的臉,左右開弓給了他十分對稱的兩巴掌,團在胸口的郁悶才散開。
「你耽誤了我半輩子,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了,剩下的日子我要一個人走。」
12
我以為江述沒臉再出現了,沒想到他的臉皮比我想象中厚得多。
他回去換了一身衣服,頭發也打理了,人模狗樣。
他見我帶著行李,緊張地跟過來:「姐姐,你要去哪兒?」
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在機場下車。
距離我登上前往上海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我在候機廳等,轉眼身邊就坐了一個人。
江述不死心地問:「我把能買的航班機票都買了,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