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怒了,去撓他癢癢:「我哪里迷糊了,不準說我壞話!」
我們在沙發上鬧成一團,又鬧到了床上。
第二天他回來,吃飯時他忽地笑出聲,說:「你說巧不巧,今天終面我才知道她應聘的是我的秘書。」
我隨口問:「她表現怎麼樣?」
「平時迷迷糊糊的,做事倒挺細致。」
我并沒當一回事,很快就談到另一個話題。
晚上我躺在床上,他在洗澡,放在床上的手機亮了亮。
我看了一下是秘書發來的工作匯報,備注是他常用的名字+職位,即「林婉夢+秘書」。
我往上滑,聊天信息全部是工作的事。
這麼晚還在工作,真努力。
江述出來時我還拿這件事調笑他,讓他別壓榨員工。
他用臉去蹭著我的脖子,壞笑道:「我不壓榨別人,就壓榨你。」
……
再次看到林婉夢發來的微信信息時,我發現中規中矩的備注變成了略帶親昵的糊涂蛋,而且他們今天中午還一起吃了飯。
我舉起手機問他。
他一愣,隨之笑著拿過手機,說:「昨天公司聚餐,大冒險要改一個符合被抽到的人性格的備注,她可不就是個糊涂蛋嗎?」
「今天中午是因為她忘記帶飯,我們一起去了食堂,猴子他們也都在。」
他一邊摸我一邊撒嬌:「老婆不吃醋,給我親親。」
4
他關上燈,在黑夜中吻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吻有些漫不經心。
但我沒有多想。
江述移情別戀?
這怎麼可能,我們不是認識一兩年,我們這半輩子都糾纏在一起。
我比他大一歲,一開始是他追著我跑。
他從小就追在我后頭叫「姐姐」,為了跟我同一級努力學習,最后跳級跟我一起參加中考。
我們進了同一個高中,同一個班。
高中畢業后,他用兼職了半個暑假掙的錢給我買了一大束玫瑰花。
我清晰地記得,在城市霓虹閃爍下,他捧著花,臉比玫瑰花還要紅,頭一次不是叫我姐姐,而是磕磕絆絆地喚我的名字。
「江……江璇,我喜歡你,你能跟我在一起嗎?」
我答應了他,他抱著我在噴泉外轉了好幾圈,最后我們把玫瑰花拆開,低價一支支賣到半夜。
回去的路上,他緊緊牽著我的手,步伐輕盈。在福利院門口,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支已經有些蔫的玫瑰花。
他看著我,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我留了一支給你。」
我接過玫瑰花,讓他閉上眼睛。
我踮腳笨拙地親了他一口,他身體一僵,然后抱住我,大笑著轉了不知道幾圈。
高考成績下來后,我們分數相近,報了同一所大學。
選擇專業時,他放棄地質學,選了計算機,卻鼓勵我選擇喜歡的漢語言專業。
大二,他跟舍友一起創業,掙到的第一筆錢他給我買了一臺新電腦。
我當時用的電腦是在咸魚上買的二手貨,我跟他抱怨過它經常無緣無故關機。
后面,他越來越忙,我們見面的時間也少了,變成我追著他跑,做家務、收拾屋子、等他回來。
在他為了拉投資,陪人喝到差點昏厥時,我半夜開著車去接他。
他緊緊抱著我,趴在我頸邊哭泣:「江璇,我要跟你結婚,我們要生一個孩子,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可是今年,他的公司已經步入正途,這個月打入我賬戶的分紅都到了七位數,他卻好像忘了這一回事。
我們似乎,開始走向不同的方向。
5
我親眼看到林婉夢是在我生日的前一個月。
我跟閨蜜購物一天后在一家咖啡店休息,她問我跟江述什麼時候結婚?
我頓住了,喉嚨一緊,喝一口咖啡壓下去,緩緩道:「我不知道。」
閨蜜蹙眉道:「他該不會有別的心思吧?」
「怎麼可能。」
我下意識否定。
這時,我們身后傳來我熟悉到骨血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看到讓我全身冰涼的一幕。
跟我說去公司加班的江述正細心地護住一個女生。
我在他們聚會合照上見過那個女生,她是江述的秘書,林婉夢。
江述神情冰冷地跟面前的男人對峙:「她說不喜歡你,你沒聽到嗎?」
男人面紅耳赤:「你是他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摻和我們倆的事!」
林婉夢氣憤道:「他是我男朋友!你再騷擾我,別怪他不客氣了!」
江述沒否認,面無表情地看著男人。
男人有點害怕,往后退幾步,嘴硬道:「你放屁,你媽說你根本沒男朋友!」
江述將林婉夢摟在懷里,口吻輕柔:「現在有了。」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我頓在原地,看著幾步之遙的江述,產生了一種陌生感。
這真的是我的江述嗎?
這種陌生感,像一把鈍刀,一下又一下在我心上切割。
我艱澀地開口:「她是你女朋友的話,我是誰,江述?」
江述猛地轉過頭,見到我后瞳孔一縮,他飛快地推開林婉夢。
「江璇!」
男人看我,又看江述和林婉夢,明白了。
他氣急敗壞地說:「好啊,你跟他聯合起來騙我!」
他怒而抄起桌上冒著熱氣的咖啡朝我們這邊丟來,江述不假思索地側身將林婉夢護在懷里,抬手擋住飛來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