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足足跟了七天才找到她的老巢。
跟大妖打了許久,我前期被消耗了太多體力,實在是有些乏力,看到蕭澤還在那里慢悠悠地整理外套、頭發,怒從心里頭起。
我:「你個死撲街,你自己出去看看,每次打架哪有讓自己夫人先上的道理?」
「我不打了,愛誰誰。」
「吃軟飯吃得這麼香嗎?」
蕭澤見我破口大罵也不惱,笑瞇瞇看我坐下,蹲下來給我遞上手帕包好的東西。
我打開,竟是一包去了核的櫻桃肉。
蕭澤彎唇:「莫要動氣。」
「夫人的軟飯,自然是香的。」
「那夫人不想動手的那天,那夫君我自是要動手的。」
「我可是夫人最后的一道的防線。」
蕭澤永遠是我的靠山。
我那回其實也是覺得跟大妖交手得有些吃力,所以氣急敗壞了。
打不過的時候,永遠都有蕭澤收尾。
34
紅色的月,懸在天邊。
一顆星星也沒有。
蕭澤出手,那大妖毫無招架之力。
很快就落了下風。
她害人太多,無法收服超度,唯有斬殺收尾。
法器祭出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暗處朝蕭澤的后背襲過去。
其實他是完全能化解的。
那我那天不知道是怎麼的,鬼使神差就出手了。
還是殺招。
那黑影倒下,蕭澤掀開衣服,竟然是一個小孩兒。
小孩兒身上毛發未全部褪去,可明顯是一個修為了人型的精怪。
大妖見小孩兒死去,爆發出一聲令大地震顫的恐怖咆哮。
拼著禁制焚身,她爬過來將小孩兒摟進懷里,甚至還解開肩膀上的衣裳。
她在給那個死去的孩子哺乳,孩子尸體已然冰涼。
大妖哭聲戚戚,再抬眼看向我時,雙眸血淚如注。
我,殺了一個修成了人形的孩子。
35
天明雞叫。
我看著手心里的血液。
這明明是女鬼的血,我卻覺得還像那個大妖身上的血。
滾燙,燒灼。
燙得我心臟咚咚作響。
那大妖帶淚泣血詛咒的樣子,仍歷歷在目:「葉曉曉!我孩子從未傷害過任何人,我詛咒你!孤獨終老!此生不得好死!」
孤獨終老大概是應了。
這個地方,不知道會不會應了后半句的話?
腳下的樹葉嘎吱作響。
有人的腳停在我面前。
對方俯身附在我耳邊低聲道:「葉曉曉。你也有今天。」
我錯愕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淺栗色的眸子里。
只是那眸子,有一絲不易察覺到的紅線從瞳仁處游走過。
36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我將金光咒印在掌心,趁對方不備,一掌擊在他胸口。
蕭澤被我這一掌直接打飛出去幾米遠,最后撞擊在對面的樹干上。
然后吐出一大口血來。
沈語茉跟其他人立刻圍了過去,見蕭澤吐血,沈語茉紅著眼瞪我:「葉曉曉,我不管你是誰,你也沒有資格亂傷害別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用手帕擦拭著手上沾染的血,血液快干涸了,嵌進皮膚紋路里。
「他太吵了。」
蕭澤突然躬身劇烈咳嗽起來,最后吐出一攤黑泥一樣的血液。
沈語茉更著急了,眼淚嘩嘩掉:「師兄你沒事吧?你忍忍好嗎?我去找醫生過來!你放心,出去后,我會找人收拾這個壞女人的……」
吐完之后,蕭澤直起腰來,一手杵著地面,他抬眼,看向我。
我彎了彎唇,笑了。
蕭澤懶洋洋地拖長語調:「夫人出手,還是一如既往的重啊。過來,讓夫君我親一個。」
37
我這一巴掌,干斷了蕭澤的一個胸骨,兩根肋骨。
好在以他的能力,半天就能恢復正常。
只是他恢復后說的那些話,差點兒讓其他人以為他被我打傻。
隨行的工作人員里有醫生,替蕭澤看過后說是腦子沒毛病。
但骨頭斷了只能靜躺。
蕭澤去他的房車上休息,非要我也跟著。
他的經紀人出去后,我坐在那里削水果。
蕭澤支著下巴看我削水果。
當看我削完后把水果咔嚓一下放進自己的血盆大口里后,他垮起個小狗臉。
「不是給我削的?」
38
我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嗯?」
蕭澤無奈坐起來:「得。生氣了?」
我嚼著水果,搖頭。
蕭澤:「沒生氣下這麼重的手?」
我的劍噌一下懸空自動出鞘,我眼神依舊很平靜:「沒有,只是單純想刀一個人而已。」
安靜了幾秒后。
蕭澤嘆息道:「我錯了,夫人。」
我擦拭了一下劍刃:「解釋。」
蕭澤接過我啃了一半的水果繼續啃:「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
我手腕翻轉,劍刃破空,貼在了蕭澤的脖頸上:「蕭澤。」
我喊他的名字,眼睛是紅的。
半晌后,他輕聲道:「小葉子,別哭啊。」
39
手里的劍哐當落地。
我五指張了張又收緊,蕭澤伸手,直接將我帶倒。
我掙了一下,他手臂收得更緊,氣息不穩:「別動,讓我抱抱,你剛才那一掌現在都還疼。」
「誰讓你亂跑的?」我將臉貼在他手臂上,隔著袖子咬了他一口,「還跑這麼遠。我到處找你……」
蕭澤的嗓子很啞:「魂魄被鎖住了,出不來。
」
他吻著我的發頂:「這里很危險,你得離開。」
我哽咽道:「你可是神啊……這點兒小問題就難住你了?」
蕭澤笑:「我們下凡的,神力不都被封了大半嗎?抓點小鬼小妖的還行,碰上點大的,我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