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甚至來不及拒絕,大姐就歡歡喜喜地跟牌友離開了。
我咽咽口水,轉頭看向江止。
這人嘴里叼了根牙簽,見我看去,微微挑眉:「吃飯吧,干媽。」
「……」
這氣度,這談吐,哪里像是醫生,明明更像是大哥。
我沉默了一下,掃了一眼桌上沒太動的菜,「我飽了。」
江止微微側目,「飽了?看來,干媽的飯量沒有看起來那麼大。」
我險些吐血。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看起來飯量很大嗎??
江止抬手叫來服務生,「你好,結賬。」
我在一旁順勢補充了一句:「再幫我拿兩個塑料袋吧,謝謝。」
江止詫異地看我,我連忙解釋:「剩太多了浪費,打包給大姐帶回去。」
江止沒說話,用手機掃了服務生拿來的二維碼,并陪我打包了剩下的飯菜。
「江……江止。」
走出餐廳時,我不太自在地叫了他的名字。
畢竟,他能叫我干媽,我總不好意思叫他兒子吧。
江止替我推開餐廳的玻璃門,側身讓開位置,我出去后攬了攬外套,「加個微信吧,我把飯錢 A 給你。」
江止垂眸看了我幾秒,忽然笑了。
「干媽,這種加微信的方式,太老套了。」
??
我瞪他一眼,「別自戀了,我只是想和你 AA,畢竟……」
我抿抿唇,「畢竟,我也是個長輩。」
雖然這個長輩,只比他大了兩歲。
江止勾著唇笑,似乎半點也沒有被我譏諷「自戀」的憤慨,反倒報出了一串數字與字母,并在最后提醒道:「我的微信號。」
我愣了一下,隨即打開微信去添加。
頭像是一張背影照,網名很直白:江止。
相比之下,我這個干媽的微信就顯得有些幼稚了,大胖橘的表情包做頭像,網名:是溫安安安安安啊。
加好微信,剛巧我們也上了車。
我正準備轉賬,一只手卻忽然按在了我手機屏幕上。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這是我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觀感。
抬頭去看,剛巧看見他的側臉,這世上就是有些人,會讓人每看一次,便多一分感慨。
原來老天真的不公,有些人他就是 360 度,度度無死角。
「不用轉,干媽下次再請我吃飯就好了。」
話都說到了這地步,我也不好再推辭,便點頭應了。
問了地址后,江止驅車送我回家。
小區門口。
江止側頭看我,「用不用我送你上樓?」
「不用。」我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公式化地叮囑著:「你回去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好。」
我下車后,便看見江止搖下車窗,單手搭在窗邊,點了一根煙。
看起來……
還有點帥。
我沒好意思再多看,擺擺手,匆匆回了家。
真是個令人好奇的家伙,身為白衣天使,言行舉止卻略顯桀驁,明明比我還小兩歲,卻處處占據主動。
明明就帥得要死,卻偏不喜歡姑娘。
……
一夜好夢。
是真的好夢,我居然夢見了江止。
夢里,他將我圈在沙發上,我們神色親昵,他俯身在我耳垂上輕輕吻著,然后叫我——
「干媽……」
「……」
這算是什麼。
夢到這里戛然而止,我睜開眼靠著床頭坐了一會,卻愈發覺著胸悶脹痛。
這個胸痛的癥狀持續幾天了,不過,今天似乎格外嚴重。
我上網查了下,又按著網上說的自己按了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著似乎有……硬塊。
我這人膽小,越想越害怕,便找老板請了一天假,打車去了醫院。
掛號,存錢。
許是工作日的緣故,今天早上醫院人并不多。
我前面只有兩個人,在走廊座椅上等了一會便聽見廣播里報了我的名字。
我捏著掛號單進去,卻愣了一下。
居然是個男醫生。
醫生低著頭,又逆光坐著,我一時沒看清他的臉。
算了,醫者仁心,不分男女。
這樣想著,我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把掛號單遞了過去,「醫生,我這兩天總覺著胸疼,您說……」
話說到一半,在醫生抬頭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一句國粹險些脫口而出。
面前穿著白大褂的婦科男醫生,指尖夾著一根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那張臉,好看得不像話。
「干媽?」
3
「江,江止?」
太過驚訝,我說話都結巴了些。
江止微微挑眉,手肘搭在桌面上,雙手交叉,漫不經心地看著我。
「干媽哪里不舒服?咱們這關系,我一定給你仔細診治。」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我坐在辦公桌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猶豫了半晌,江止才出聲催我,「干媽?外面還有別的病人在等號。」
言下之意就是,讓我動作麻利點。
心一橫,我在心里把「醫者仁心」這話來回默念了幾遍,然后再次把掛號單遞了過去。
「醫生,我最近總覺著胸口疼,上網查了一下,自己按著感覺有硬塊。」
江止掃了一眼掛號單,抬頭看我,「上床。」
我臉一紅,正欲發怒,卻見他指了指門口那張黑皮床。
猶豫了一下,我起身走過去,坐下。
「躺下。」
「醫生,我是胸口疼,又不是屁股疼,為啥要躺下?」
江止卻不吃我這套,這人眉梢一挑,「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
我猶豫了一下,乖乖躺下。
江止走到床邊,在我喊疼的位置按了一下,「這里疼嗎?」
「疼!」
「這里?」
「也疼!」
不知是不是緊張的緣故,他按哪我都覺著疼。
眼見著他眉心蹙了起來,我愈發緊張,心里開始腦補各種絕癥,也覺不出尷尬了,反倒開始害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