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只聽一陣尖銳的剎車聲伴隨著老伯怒斥響起:「年輕人你看著點路啊!」
段彪悶哼幾聲,正在不停的道歉。
我的心被揪了起來,嚷嚷道:「喂,段彪?你在哪兒?出什麼事了?」
貌似是送走了三輪車和大爺后,他才開口道:「沒事,剛才沒看到有車……」
「受傷了嗎,趕緊說你現在在哪里啊。」
我用肩膀夾住電話,手忙腳亂地套衣服。
「在你家門口,右拐三十米的樹下。」也許是怕我還沒軟下心來,他又委屈巴巴的加上一句,「受傷了,你再不來我可要鬧啦。」
愣怔了幾秒,我掛斷電話。
拉開門,冷空氣撲面而來,我一邊打哆嗦一邊小跑過去。
到了拐角口,段彪憔悴的臉出現在眼前。
他眼眶下一片烏青,看上去應該來了很久。看到我后,他嘴唇微動,想靠近一些,卻被我躲開。
「傷哪兒了,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摔倒的時候蹭了一下。」他把手掌攤開,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我怕你不來,就只能……」
我提著的心送下去些,無奈道:「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那天半夜我冷靜了一下,是我太不可理喻,所以想回去給你道歉,結果發現你的東西都被搬空了。」段彪站在三步開外,眼睛有些紅,「然后我去學校確定了你沒回宿舍,但是你父母家又不在市里,那剩下的就只有南云村了。」
「什麼時候來的?」
「前天凌晨五點。」
「為什麼不上門?」
「你和如行都不回消息,我不敢貿然登門,惹得你更討厭我。」他揉揉鼻子,「而且,第一次見家長,空手上門多不像話呀。」
「……」誰說這是第一次見父母了。
我漫不經心地低頭踢石子:「都把話說到那個地步了,還好意思追到我家門口。」
「對不起,如意……」
「第一,你這次處理問題的方法讓我很不爽。第二,我想知道你和夏婉玉有什麼過節。」
我迎著晨光站在風口,背挺得老直:「我是懷疑過這一年我是以替身的角色存在,但是我冷靜下來后仔細想了想,這個想法存在很大矛盾。」
如果段彪對夏婉玉有意思,那就不可能沒有她的聯系方式,更不可能躲了她這麼多年。除非,段彪喜歡夏婉玉,但是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不愿面對。
雖然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很久,但我能確定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最后的結論只有一個:夏婉玉喜歡段彪很久,但是從未得到青睞。
正常的小說女二不都是這個套路嘛。
「我推翻過很多想法,只有這個最靠譜。」我抱懷,直視著他,「我來聽聽你怎麼說的。」
段彪專心的聽著我把心里的猜想說出來,卻沒有著急回答。
他把身上的沖鋒衣脫下來,披在我身上:「山上風大,寒冬臘月的就穿個毛衣亂跑。」
「……」我一把推開他,「認真點,說正經的呢!」
他趔趄地向后倒去,捂著肚子瘋狂咳嗽起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去扶。
可是他卻順勢往我懷里鉆,還把頭貼在我胸前蹭了蹭。
我忍不住吼道:「裝什麼啊,想嚇死我嗎!」
「寶貝,我從跟你吵完架后就沒吃過東西了,你再兇我就死給你看。」段彪哼哼唧唧地摟住我的腰。
現在正值清晨時分,鄰里鄉親都多了起來。
面對他們的目光洗禮,我咬著牙想把身上的八爪魚扯掉。
他卻越摟越使勁,壓根不肯松開我。
「撒手,你現在這幅樣子這要是傳到我媽的耳朵里,小心她過年不讓你進門!」無奈之下,我只能搬出我親愛的母親。
段彪聞言立刻爬起來,理了理高領毛衣,清嗓道:「去山頂轉轉吧,我們邊走邊說。」
第 6 章
夏婉玉和段彪都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就已經相識了,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知道夏婉玉暗戀自己,父母也認定自己一定會娶她,身邊的所有人似乎都把這門婚事當段彪必須履行的承諾。
可他偏偏又是一個反骨青年。
從高考后報學校選志愿,到不肯回家訂婚,他的每一個人生大事都在默默地和父親抗爭。
而夏婉玉,就成了這場父子戰斗中的炮灰。
漫步在山頂,段彪把這個故事講給我聽。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就算拋開小時候他逼我去學武術,大冬天里把我扔下河學游泳,單論他為了工作放棄見我媽最后一面,我就不能原諒他。」
風很大,吹亂了他的頭發。我仰頭看著目光倔強的段彪,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
段彪的媽媽在他高二那年因車禍過世,臨終前最后的心愿就是想見見自己丈夫。可是他爸爸那時正忙著抓捕嫌犯,掛斷了兒子哀求的電話。
從那以后,段彪拼命考上外地的大學,很少再主動聯系父親。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抱住他:「今年過年,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啞聲應道:「好。」
「那夏婉玉那邊怎麼辦?」
「我覺得都這麼久了,她也應該明白我給她的暗示了吧……」段彪抿唇道。
對此我只能扼腕嘆氣:「你啊,理工科直男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