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彪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窘迫,點頭笑道:「沒問題,那就多謝你們了。」
「小事兒,彪哥您慢走。」
商如行恭恭敬敬的目送段彪進樓,我也滿臉堆笑。
回女生宿舍的路上,我強壓怒火,一言不發。
可是商如行這小兔崽子偏偏跑來招惹我,「姐,你不喜歡彪哥嗎?」
「?」
「不然你干嘛這麼冷漠?」
「你再不閉嘴我就要動手了。」
「為什麼?」他震驚了,「我可是特地跟兄弟借來的沙灘傘,好幫你和帥哥促進感情的。」
我不想鳥他,從牙縫里吐出幾個字,「是嗎,那可真是難為你了。」
「對啊,我可是真心希望你脫單的。」商如行絲毫沒聽出我的陰陽怪氣,還沾沾自得道,「有我對你的介紹,彪哥肯定覺得你這女人不一般,到時候……」
實在聽不下去了,我一腳踹在他腿窩處。商如行嗷的一聲跪在地上,我順勢擰住他的耳朵。
「疼疼疼——」
「疼就對了!」我惡狠狠的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一把奪過傘,把哀嚎的他撇在原地,快步離去。
第 2 章
我和段彪的第二次緣分,是在放假前的夜里。
我正在收拾行李時接到爸爸的電話,他語氣焦急地說奶奶出了事,他正在趕過去的路上。我緊張的追問發生了什麼,信號卻突然中斷。
我心急如焚,趕緊下樓叫車。可是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我上哪兒打的到車啊。
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最終,我只能選擇硬著頭皮自己騎車上山。
夜里的山路很黑,我靠著手電筒勉強認路。
走了一半,背后突然有輛車開著燈,緩緩跟在我身后。我吞了吞口水,安慰自己人家只是路過。
可是經過了六個岔路口,這輛車依舊穩穩的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頓時心神大亂,腦子里閃過了無數奸殺碎尸的新聞。
心里這樣想著,腳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后面的車緊跟著也加快了速度跟上我。
我魂飛魄散,根本不敢回頭看,車鏈子都快蹬出火星了。
可是老天爺似乎都在與我為難,拐角處難以預料的石頭,讓毫無防備的我狠狠摔下車,膝蓋和手臂上出現大片擦傷。
那輛車停住,主駕駛室里下來了個男人,向我走來。
「別殺我別殺我啊啊啊——」我嚇得肝膽俱裂,癱在地上嗷嗷哭喊著,「求你了大哥別殺我,要多少錢我爸爸都會給你的,求你了別、別殺我啊……」
「姑娘,姑娘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那男人蹲在三步外的距離,急忙解釋。
可是處在驚嚇中的我什麼也聽不清,耳邊轟鳴陣陣,狂亂的淚水不停流淌,我直接跪在地上給他磕頭。
那男人也被我嚇得不輕,撲通一聲跪下給我磕了回來。
「姑娘你別這樣,我們真的沒壞心思。」
就在這時,后方又停了一輛車。隨著車門的關閉和腳步聲的到來,我心都死了大半。
「……你們倆干啥呢。」
來者看到我和面前的男人瘋狂互相磕頭的樣子,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硬是哽在喉頭。
這聲音有點耳熟。
我淚眼摩挲的抬頭,段彪英俊的臉蛋赫然出現在視線中。
在這種窮鄉僻壤中遇到熟人,我再也繃不住了,慘叫著就撲進他懷里。
「嗚嗚嗚彪哥,彪哥……你要是再晚來一步,我就要死無全尸了啊嗚嗚嗚……」
我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放聲大哭。
段彪先是一怔,見我實在是嚇壞了,便用大手輕輕拍著我顫抖的后背,溫聲說道:「你別怕,我就在這里。」
在他的安撫下我漸漸緩過來,死死拉住他的手。
他示意我回頭,看眼剛剛跟我互磕的年輕男人。
「你冷靜了吧?」他滿臉無奈,「首先,我叫陳江,和你倆是同學。其次,我真沒惡意,只是看大半夜的,你一個女孩在這黑不拉幾的地方騎車,想幫你照著路。最后,我很抱歉嚇到你,但你是真能磕。」
我看到陳江額頭上的紅印和石灰,雖然還是控制不住的流淚和抽噎,但終于破涕為笑。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段彪問道。
「我奶奶住在這山上的南云村,我爸說她老人家出事了,現在我爸也聯系不上了。」
突然想到了家人,我的眼淚又奪眶而出:「怎麼辦啊,車也壞了,我也傷了,這荒田野地的我怎麼去啊……」
今晚好像被觸發了悲傷機關,我又抱著腿蹲地上哭。
陳江趕緊安慰我道:「同學你放心,我知道南云村在哪兒,我們送——」
他話還沒說完,我突然被段彪凌空抱起。令人目眩的頭暈讓我下意識的勾緊他的脖子。
段彪不由分說地將我塞進車里,毫不留情地對那幾個目瞪口呆的朋友說:「你們去開我車,跟著。」
他平穩的聲音頗有威嚴,另外四個男生立刻轉身,陳江也識相的跑過來鉆進主駕駛。
路上,我舉著手電筒,段彪用生理鹽水幫我清理傷口。
我疼得齜牙咧嘴,帶著哭腔轉移注意力:「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哦,我們哥幾個準備去山頂看日出。」陳江回答,「剛好要歇在南云村。」
「那還挺巧,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待在我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