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近他,他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退。
我忍了又忍,對他小聲說:「我有肌膚饑渴癥。」
傅其閔的冰山臉裂開一點。
他抿抿唇,問:「什麼原因?」
我哭喪著臉:「不知道哇,我這種病就是忍不住碰別人……一會兒沒碰到,我就全身發癢,提不起力氣……」
我在心中品鑒了一番自己的這段話,活脫脫一個淫魔,但也的確符合我平時的所作所為。
冰山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看醫生了嗎?」
「醫生說只能慢慢治。我做出這種事,完全是無法控制……」我可憐巴巴地悔過。
冰山沒再說什麼,又轉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覺得我可能是天才,小腦瓜子一動就完美地渡過了這一浩劫。
只是之后該怎麼辦呢?
真的要騙小胖讓我摸摸手嗎?
可是冰山的陽氣比小胖足多了,我真的舍不得……
事實證明,我把冰山想得太壞了。
當我消耗了所有力氣,趴在桌上奄奄一息,正準備求著小胖讓我摸摸手的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只修長的、勻稱的手。
仿佛發著光。
我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抓住他的指尖。
源源不斷的能量輸入我的身體,我舒服得喟嘆出聲,我直起身來,雙手握住傅其閔的手,急忙說:「謝謝你啊謝謝你。」
像是對領導點頭哈腰的狗腿子。
傅其閔用了點力氣才抽出自己的手。
他的臉上是一言難盡的表情,我從中看出了點嫌惡,但我臉皮厚,我繼續扯開嘴角尷尬地笑了幾聲。
傅其閔轉過頭不再看我,撐著下巴看著課本上的文字。
我看著救命恩人,怎麼看怎麼順眼,除了他頭頂上我的大臉……
06.
十五已經過去了。
我身體狀況尚可,每日跟著小胖嘻嘻哈哈,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幾度在鬼門關徘徊的人。
但偶爾,我也會被生活和學習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當我萎靡地趴在桌上嘆氣的時候,我的眼前就會出現傅其閔可口的手腕和修長的手。
我最開始有些反應不過來,看到他皺著的眉頭后才知道他是以為我又犯了「肌膚饑渴癥」,他這是在擔心我的身體。
出乎我的意料,傅其閔雖然是座冰山,但心腸竟然十分好。
我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指尖,給自己充電。
雖然不是十五,但陽氣這種東西是多多益善的,我在平時積累點,精神也會好上許多。
我們這種握手的肌膚關系持續了大約一周之后,我發現了新大陸——
摸別的地方效果更佳。
這別的地方是哪里?
我也說不清楚。
只是我那天不小心碰了一下他露在空氣中的后脖頸,那一瞬間,我身體里似乎有暖流淌過,我不可控地發出些古怪的喟嘆聲,臉也開始發熱。
傅其閔像是老虎被摸到了屁股,猛地一抖移開身子,一下離我兩米遠。
他用十分深沉的眼神看我。
我倒是見怪不怪了,反正傅其閔心地好。
我還保持著剛才吃他豆腐的動作,臉頰上卻泛著詭異的紅暈,我眼睛幾乎發光,哈哈笑了兩聲之后,我親昵地跳到他身邊,小聲對他說:「對不起啦,不小心碰到的。」說完又可憐巴巴地問,「我只是犯病了,你生氣了?」
傅其閔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怔了一下,片刻之后,他輕輕搖頭說沒有。
我就知道!
我笑著說:「你真是個好人。」
本以為傅其閔也會對我露出個微笑,可是聽完這句話,他臉上的神情卻變得更加冷淡。
我回去之后又把這件事告訴我姨。
我姨說:「當然啦!不同人的不同部位的陽氣都是不一樣的。」
我不假思索地問:「哪里陽氣最旺?」
我姨干笑兩聲:「這我可不知道,你得自己慢慢去體會。」
體會……
我一怔,大概知道我姨是什麼意思,我紅著臉匆匆掛了電話。
第二天,我似乎是中邪了,總是對我的救命恩人動歪腦筋——
我一開始是看他的手腕,之后順著手腕往上挪到他的胳膊肘……
我搖搖頭,再往下看,胸……嗯,這里看起來平平的,我不怎麼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