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眼一看,是傅其閔。
他正扶著我的肩膀。
我看著他的臉,發現,很難得的,他的冰山臉終于融化了,露出點常人會有的情緒——
恐懼、擔憂和著急。
但是,此刻他頭頂的意象就離我更近了。
我從沒覺得自己長得這麼可怕過,我猛地閉上眼睛,逃避現實。
冰山用冰冰的手摸了摸我的脖子,脈搏應該還在,見我五官緊皺,略著急問我:「怎麼樣了?」
我啞著嗓子說:「我要回家。」
小胖在旁邊大喊:「你都生病了,你還是趕緊去醫院吧!」說完又聒噪地嘰嘰喳喳,重復我上次在醫務室校醫面色沉重的事。
我在冰山的懷里忍了又忍,終于睜開眼睛,中氣十足地喊道:「閉嘴,還不是因為你撞我!」
小胖猛地閉嘴,嘟囔一句:「誰知道你這麼弱不禁風啊。」
傅其閔見我能這麼斥責小胖,便知道我大概沒事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起身,把我重新扔回了地上,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我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幾秒,小胖急忙抓我起來。
我騰地一下跳起來,揉了揉自己被小胖撞到的腰背。
小胖鬼鬼祟祟在我耳側小聲說話:「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舔傅其閔。」
我微笑,還不是因為你要我死,而人家能救我?
小胖又告狀:「你上個月不是流鼻血嗎?老師一開始是讓他帶你去醫務室,結果等半天,人家屁股不挪一下,最后是我看不下去了,才見義勇為地扶你去。他這麼對你,你怎麼還這麼舔他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怪不得我那天在桌上趴了那麼久都沒有人扶我,原來一開始叫的是傅其閔啊……
小胖見我不回答,又重復著問我:「你為什麼這麼舔他?」
我煩得不行,隨口說出真相:「因為不想死所以舔他。懂?」
小胖翻了個白眼:「神經。」
05
我想活命還得繼續舔他。
但他的欲望是我?這是怎麼回事?
他喜歡我?
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我心存疑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思忖半天,我還是直接問出口:「你是不是喜歡我?」
傅其閔動作一僵,徹底變成冰山。
我早就習慣他的延遲性回答,很有耐心地等了十幾秒——
他動了,側過頭看我:「胡說什麼?」語氣依舊冰冷。
但是他說了四個字。
四個字,太長了吧……
足以證明他的憤怒了。
我怕他冰山變火山,趕緊訕訕笑:「沒有嗎?沒有就算了。」
冰山看了我一眼,轉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思考,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他喜歡我,一種他不喜歡我。
他喜歡我所以欲望是我。
他不喜歡我但欲望是我,是因為想要我死掉?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打算忽略他頭頂上的自己的大臉,繼續為了自己的生存大業而奮斗。
在我第三次打算「不小心」碰到他手的時候,他突然低聲問我,不帶「戚禾」兩個字,他問:「為什麼一直碰我?」
我操……
這小子要麼不說話,要麼語出驚人。
偏偏前桌小胖聽力好得不行,扭頭震驚地看著我們兩人。
我他媽差點解釋不清。
我支支吾吾臉都紅透:「你胡說什麼啊!我是不小心碰到了!」
傅其閔盯著我說:「上個月三次,今天三次。」
我急:「誰說的!今天哪有三次,我剛才沒摸到啊!」
小胖的眼睛大了一倍。
傅其閔更正:「今天兩次,未遂一次。
」
我看著他冰冷正經的臉,心想,誰剛才懷疑他喜歡我來著的?
他這樣怎麼可能喜歡我,他這是要我去死啊!
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小胖像是見到了什麼淫賊。
我惱羞成怒,嗆他:「你看什麼看?再看連你一起摸!」
小胖嚇得轉回身,蜷成一團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解決完小胖,我扭頭看冰山——
他把我的名聲攪得一團亂之后竟裝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低頭做自己的事。
我盯著他精致的冰山側臉看了幾秒。
他也扭頭看我,又問:「為什麼摸我?」
我憋得臉都紅了,騷話在嘴邊又說不出來,頭腦風暴了好一會兒,想出一個離譜又比較靠譜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