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
蕭嶼問我,眼神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
我一時覺得心里五味雜陳,這是第一次,蕭嶼因為江苒而覺得對我抱歉,以前只要是有關江苒,無論什麼事,我都得靠邊站。
我鬧也鬧了吵也吵了,可有什麼用呢,非要喜歡蕭嶼的人是我,離不開蕭嶼的人還是我,所以最后咎由自取的人,也是我。
大概是我這次平靜得過于怪異,不吵也不鬧,紀念日第二天趁著蕭嶼不在只身回來收拾了行李就搬去了公司,隨后主動申請了去外地出差,
一句話一個字也沒留,以往我因為工作要出遠門的時候,總擔心蕭嶼一個人會照顧不好自己,恨不得把便利貼粘滿家里每個角落。
唯獨這次,我什麼都沒說就走了,不知道蕭嶼回來時看見空蕩蕩的衣柜和梳妝臺,到底做何心情。
見我久久不說話,蕭嶼眼底閃過慌亂,低低地叫我:“輕舟…”我回過神來,勾唇堆滿笑容,“項鏈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
說完便把項鏈重新裝進盒子,放到了一邊。
“我很累,先去洗澡了。”
直到浴室門被徹底關上,我才松了一口氣,原本打算回來分道揚鑣的。
可蕭嶼這是,為什麼呢。
我不禁苦笑,又想到紀念日那一晚,我是怎麼過來的。
化了兩小時的妝被眼淚糊得不成樣,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和蛋糕都進了垃圾桶,浪漫的布置和裝飾襯得形單影只的我,更加可笑。
我的滿腔歡喜,我的無盡期待,在那一刻,化作烏有。
所以,太晚了,蕭嶼。
無論是項鏈還是道歉,都太晚了。
5
我倦得不行,匆匆洗完澡就直奔臥室的床,
現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覺,什麼也不想。
路過客廳時,我暼見蕭嶼一個人站在陽臺上,身影幾乎與昏暗的夜色融為一體,
我定在原地,那一秒鐘我想了很多,想我接下來的步子應該邁向哪一邊,想我們之間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一秒以后,我緩慢挪動腳步,慢慢往后退,一步一步,直到離蕭嶼,越來越遠。
臥室的門被輕輕闔上,沒有再打開。
次日。
我醒過來時已經是大天亮,轉頭發現身側空蕩蕩的,伸手一探,被子也是冰的,
我并不覺得意外,反而倍感輕松,想必是我昨天對于蕭嶼的主動示好敷衍得太過明顯,
所以他才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少了些彎彎繞繞,分開才能更干脆,我伸了個懶腰,簡單收拾后起了床。
客廳里靜悄悄的,蕭嶼不在,桌上放著一碟小籠包和一碗正散著余溫的海鮮粥,
是我平日里最愛吃的那家早餐,生意很好,每次去都要排很久的隊,只不過蕭嶼對海鮮過敏,連聞都不行,所以我再喜歡,也只能放棄。
我拿過勺子舀了一口,久違的鮮香充盈鼻尖,味道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
可惜,我已經不喜歡海鮮粥了。
原本打算回來當面和蕭嶼說清楚,現在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真正的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說太多了反而割舍不開。
上次走得太匆忙,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走,我準備重新再整理一遍,然后,不留痕跡的,徹底離開這個“家。
”
可沒想到,剛一開門就撞見了手里提著菜呆在原地的蕭嶼。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阮輕舟,你在干什麼?”
蕭嶼盯著我,眼神驚詫。
“看不出來嗎,”
我兩手一攤,指著地上的一堆行李,
“我要搬走,離開這里,也離開你。”
“蕭嶼,我們分手吧。”
分明是沉重不堪的一句話,我卻說得無比輕松,嚇壞了蕭嶼,也包括我自己。
他不會相信吧,那個曾經愛他愛到不顧一切的阮輕舟,竟然說要和他分手。
蕭嶼以為我還在鬧脾氣,把滿袋子的菜摔在一邊,伸手摁住我的行李箱:
“紀念日我們重新補過,你想去哪里都好,我知道你介意江苒那天發的朋友圈,我會讓她刪掉的,總之,輕舟你別這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