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咖啡店的老板是個喜歡泡大學生的油膩中年男人,索性薛漫長得清粥小菜,完全不是他的菜。
但是老板是入贅,靠自家的彪悍老婆上位,老婆時常會去咖啡店捉奸。
這些我能調查到,陳恬自然也能。
選拔考試是在明天下午三點,明早大二沒有早課,薛漫一定會去打工,只要讓老板娘誤會,薛漫一定不能在考試前回來。
至于老板娘明天為什麼會去捉奸?又為什麼能暴怒?
我當然相信陳恬的手段,而且這出設計也是我能想到的陳恬最可能使用的手段,所以她一定會排除萬難,排除所有不確定因素。
第二天早上,我特地請了假,換了一身普通的連帽衫,帶著單反相機趕到了那家咖啡店,走到一個隱蔽的角落里懶洋洋地等著我的好妹妹。
果然十點多的時候,陳恬穿著一件雪白的連衣裙,背著一個斜挎包慌張地出現在了這條大街上。
隨后她拉住一個獨自一人閑逛的小姐姐說了些什麼,兩個人就挽著手走了起來。
走到咖啡店門口,陳恬頓了頓,指了指里頭,又說了什麼,兩人便離去了。
臨到大街交叉口,陳恬禮貌地彎腰朝小姐姐鞠躬,離開了。
而那位老板娘,也在此刻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咖啡店。
鬧劇開始。
我好心情地看著相機里兩個年輕女孩相攜走過的畫面,還是不由得贊嘆,陳恬手段高超。
她大概是和小姐姐說自己被人跟蹤了,想要小姐姐陪她一起走過這條小巷,等到前面大街再分開。
而她故意停在咖啡店門口,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引起后面被她設計而來的老板娘的懷疑和憤怒。
又是兵不血刃的招數,她最愛的招數,最完美的招數。
我將這張標有時間的照片投稿到一個攝影 P 圖微博大 V 的「你見過最美好的感情是什麼樣子」話題里,還給了一筆不菲的廣告費,確保它一定會被發出來。
與此同時也在人來人往的大街找到了小姐姐,將拍下的照片給她看,順便加了聯系方式。
薛漫如預想的一樣沒能參加比賽,她被那位潑辣的老板娘打得鼻青臉腫,甚至受了傷。
身正不怕影子斜,薛漫報了警,警方留下了雙方的口供。
陳恬如愿以償地獲得了選拔名額。
沒有人知道薛漫遭受了什麼。
直到微博那張火熱的照片被人發到了學校論壇,說陳恬火了。
太多人去圍觀,其中不乏薛漫。
她崩潰了。
她不是傻子。
她激烈的評論被頂到了第一:
「昨天早上十點多,下午就要考試,家境良好的陳恬有什麼必要出現在離學校那麼遠的地方?又恰好是在我工作的咖啡店?
很巧的事情是,昨天早上同一時刻,咖啡店老板娘二話不說沖進店里就對我施暴,言辭辱罵間也說出了她暴怒的原因,早就聽說今天老板的小情人在,連外面的路人都覺得我和老板有私情,不是我還能是誰,肯定是我勾引老板了。
我覺得可笑,身正不怕影子斜,在經過長時間的暴打之后,我報了警,警方介入證明了我的清白,可惜我卻失去了考試資格,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陳恬這種人憑什麼名利雙收?」
陳恬回復:
「我只是去那里見朋友而已。」
這樣的回復無關痛癢,可我還是想精準打擊,將論壇的這條帖子發給了小姐姐。
這位小姐姐氣憤地和我表示自己居然被壞人利用了,立馬投稿到了那條微博底下,并且證明自己是照片里另一個女孩,講清了事情的經過,直言自己并不認識陳恬。
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樣,陳恬是說自己被陌生人尾隨,又說店員和老板是戀人,看起來好甜。
或許陳恬逃脫了法律,卻逃不掉民眾道德的譴責,無數人都在扒她的料,網暴她。
可惜陳恬的心理素質無疑是強大的,很小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她除了頭兩天沒出現在校園里,大概是躲起來整理心情了,之后還是該干什麼干什麼。
只不過,她的交流名額理所當然地被取消了。
「姐姐,是你嗎?」陳恬笑著看向我,只是眼睛里笑意很淺很淺。
絕不率先摘下偽裝。
「呵,如果給我這樣的機會,我一定親自揭穿你,勸你少做虧心事。」我撞向她的肩膀給自己開了一條路離開。
現在可不是對峙的好時機,畢竟還沒燒完她的一切棋子。
7
爸媽并不關心網上的事,尤其是微博上的事。
她設計同學名額的事我不提,陳恬也不提,爸媽自然不會知道。
陳恬大概一直對自己這些手不沾血、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手段引以為豪。
所以,我更想從陳恬最自信的地方,用她最自信的方式,讓她身敗名裂。
陳恬這樣蛇蝎心腸的人,怎麼可能對一個保姆那麼好。
除非,保姆捏住了她的命脈?
比如,貍貓換太子。
這樣也更能證明陳恬為什麼那麼致力于坑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