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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各兵種 3000 精英,集中兩個月超高強度訓練。
這兩個月訓練強度是我平時的兩倍,我每天累得吐都吐不出來,可以睡的時候,全身卻僵腫得躺不下去。
唯一值得慰籍的是,在選鐵期,每個周末,我們還是可以有 10 分鐘的時間給外界打電話。
我每次都給她打,她如果沒接我再打給我父母他們。
這兩個月,她只漏接了一次電話,并且第二周打電話時跟我說,當時她手機突然死機了,怎麼也接不起來,都快急哭了。
等手機卡過了,給我打過來卻不知是哪個大叔了。
我們這的電話是虛擬號只能撥出,回撥指不定就撥哪去了。
后來還有一次我給她打電話,她在電話里哭了九分多鐘,她說她的室友叫人回來開派對,弄得到處都很臟,還讓不認識的人進了她的房間睡了她的床。
她最討厭別人睡她的床,還是不認識的人。
她去找人家理論,人家只當她是空氣。
十分鐘快到了,我只來得及跟她說一句等我回來。
掛了電話,我特別想第一時間沖到她身邊去。她很委屈,而我連她的委屈都不能完整聽完。
一個禮拜,只有一個不知何時會打來的十分鐘電話。
我的心揪痛萬分,肉搏時被敵人的利刃扎穿手臂都沒有這麼痛。
3
3000 人的試訓「選鐵」,最后僅有 500 人通過,再往后就是進原始森林「煉鋼」。
「煉鋼」期半年,之后會留下 200 人,最后「鑄劍」期兩年,留下 100 人進入影子特種部隊。
影子是國內乃至世界最牛逼的特種部隊,也是我曾經的夢想。
我很幸運地通過了選鐵。
但我主動提了退出。
因為從「煉鋼」期開始就是全封閉的了,我有至少兩年半的時間要和外界完全無接觸。
可是我的女孩剛剛才哭了。
隊長找我談話,他說能有機會進影子,是多少特種兵畢生的夢想,有的人一輩子連影子的邊都摸不到,我都站在門檻上了為什麼要出來。
「可并不是要去最高的地方才偉大,那個被虐殺的緝毒警難道就不偉大了嗎?我們全隊去年犧牲的 6 個戰友,難道他們不偉大嗎?」
「你是在和我辯論嗎?」
「……」
「回答我的話!」
「不是!」
「那就繼續去訓練!」
「隊長,你關我禁閉,給我下處分吧,我退出申請已經遞交了。」
「你!你簡直是!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樣!不可理喻!」
我拜托以前軍校的同學幫我買了一套公寓,買到她的名下,要拎包入住的。
我還是站在寫字樓下等她。
她見到我卻嘟著嘴,滿臉委屈。
見到我,不開心嗎?
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可以請假的。」
聽到她這樣說,我舒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我一口親在她嘴上,「時間不多,不要用來生氣好不好?」
她明明還很委屈,卻說,「那你趕緊抱我一下,我們就和好了。」
我用力地擁抱她,卻又怕抱得太用力她會疼。
我去她家見了她父母。
這是上次就說好的。
她說我都沒有問過她要不要嫁給我。
…完了,我以為我問過的。
因為我每天晚上在夢里向她求婚的時候,她都說她愿意。
我弄混了!
我一個具有照相機記憶功能的人,怎麼會把夢和現實弄混的!
他父母對我不是很滿意,但在試著努力接受我。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靠近她是錯的。
她那麼好,沒有我,或許會更好。會有可以常常陪伴她的丈夫,保護她的愛人。
而她需要我的時候,我在哪里呢?
她說,你在保護世界呀。
我帶她去了那間公寓。
我也是第一次去。
好像還行,一室一廳,她一個人住暫時也夠用,至少不會再因為和別人合租不愉快而哭鼻子了。
我把我的工資卡交給了她。
我想把一切都給她,但好像除了單薄的工資卡,什麼也給不了她。
她去洗澡了。
我推門出去,想買盒煙。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從浴室里冒出個頭來,「你不會突然就走了吧。」
看著她被水霧蒸得紅彤彤的臉,我想起她上次說的驗貨。
「不走,我下去買點東西。」我笑。
她的臉變得更紅了。
剛踏出家門,我接到了立刻執行任務的電話。
從接到任務那一刻,我要全速趕往任務執行地,手機關機嚴防泄密。
所以,連跟她交代一句都來不及。
這次是有國外 KB 勢力攜帶禽類病毒入境,我們奉命攔截。
對方有一支雇傭兵團,火力很猛。
為了攔截這次的病毒,我們和雇傭兵團在無人區火拼,損了兩個戰友。
后來這兩個戰友被掩埋在邊境,最終化為黃土,連塊碑都沒有。
他們的遺書會在數月之后,送達家人的手里。
我現在出任務寫遺書每次都寫兩封,一封給父母,一封給她。
給她的是:
【嘿!小章魚,很久沒聯系啦,你還好嗎?我成功入選了最牛逼的特種部隊,這里一切都是保密的,完全不能和外界聯系。
所以很抱歉。你知道我在為什麼道歉吧?所以忘了我吧,再見。】
幸好,這封遺書暫時還沒有機會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