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得不好,只會平鋪直敘那段歷史。但她聽得很認真,絲毫不覺得枯燥或者不耐。
我和她離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她眼中盈盈閃爍的淚光。
近到我再靠近一點點就能吻下去。
「你再說下去我要對你產生吊橋效應了。」她說。
我望著她笑,想要笑進她的心里。
回到汶川時,我原本應該還有七天假,但突然接到隊長的電話,我要立即歸隊。
她知道我有話想對她說。
但我想了想,還是等這次任務解釋再說吧。
走了兩步又實在忍不住折返了回去,在她耳邊說,「別忘了我。」
2
邊境一個緝毒警犧牲了。
他被注射了藥物,清醒地遭受了長達 36 小時的非人折磨才死去。
他全身大部分骨頭都被敲斷,雙腿被剝皮,頭骨被敲到凹陷…
死前他傳回了情報,運輸的時間和地點、對方的武器裝備以及人數。
這場虐殺引發了邊境緝毒警的全體公憤,然而武裝毒販并沒有按之前打探回來的情報運輸毒品,于是他們來向我們突擊隊借人。
借人去當臥底,重新收集情報,徹底把這一制毒、販毒集團連根拔起。
隊長把臥底任務交給了我,因為我是狙擊手,偵查能力不錯且身上的訓練痕跡相對其他戰友要稍微弱些。我
們在每次執行任務之前會先寫好遺書封箱,以往我會給我家人寫一封,這次我想要不要給小章魚留一封,后來想想還是算了。
如果犧牲了,就別去打擾她了。
我花了三個多月時間偽裝成種植的農民,然后又花了兩個月一步步摸爬到他們身邊。
到了抓捕時刻,緝毒警聯合突擊隊活捉了大部分毒販骨干成員,還有幾個目標往邊境移動的,被我當場爆頭了。
這個任務一共花了五個月時間才結束,一共捕獲 24 人,當場擊斃 8 人,失蹤 1 人,繳獲成品三九海洛因 52 公斤、朗博寧 4 只、小鋼炮一挺、手榴彈 5 枚,制毒工具和原材料若干。
又一個集體三等功到手。
隊長問我想要什麼獎勵,我說想把沒休完的假休完,隊長說休假不可能,但允許我離隊休整 48 小時。
我在她公司樓下等她,她路過我身邊卻沒把我認出來。
我想,要不算了吧,人家都忘了。
我看著她一步步走遠,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小章魚。」
她看著我發愣。
真忘啦?!我去…我要回去找隊長賠媳婦兒…
「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喻承淮。」
呼~還好她記得。
我笑,「到!首長有什麼吩咐?」
我們沿著府南河走。
小時候因為這個河污染嚴重,我們都叫它腐爛河,沒想到現在已經被打造得頗有閑情逸致的了。
她的小手在我面前一晃一晃的,看得晃眼睛,我直接牽了過來。
她反應過來之后并沒有掙開,而是在摸我手上的繭。
「小章魚又在琢磨什麼?」
「在想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果然。
「如果我說不能說,你會生氣嗎?」
「你是犯罪分子嗎?」
「不是。」
「那就行。」她笑笑,倒退著走在我前面。
我曲起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我說什麼你都信?」
這麼好騙,我怎麼放心得下。
「那你騙我這個平頭老百姓是做什麼?圖我年紀小?圖我愛洗澡?」
「什麼呀…」我看她笑,我也跟著笑。
但是,年紀小、愛洗澡是什麼鬼?
是在說我年紀大、不愛洗澡嗎?
我是不是應該解釋一句,不是真的不愛洗,而是有時候條件不允許?
我們接吻了。
在酒店里。
其實也是我算計好的。
她去了衛生間,我按她的步幅用地毯做了個小陷阱。
這樣她從衛生間出來時就會剛好被地毯勾到然后跌到我懷里。
但出了一點意外,她的嘴磕到了我的牙。
她疼得齜牙咧嘴,我有點手足無措,然后我就想幫她呼一下,后來不知怎麼地呼呼變成了親親。
哈哈。
因為她之前的那句圖她年紀小,圖她愛洗澡。
那天晚上我在酒店里洗得格外認真,皮都搓紅了。
她窩在我懷里,蹭著我的胸膛「你好香啊。」
我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不動聲色地把身體往后撤了些。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好愛她。明明只見過兩次面,我就想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
這段感情來得極其的突然和濃烈,但我絲毫不擔心它會消耗殆盡。
因為在和她沒有見面的五個多月里,她就像是我的一種信念。
近距離接觸武裝毒販時并非沒有風險,中間有一次還險些暴露,我遭受過一次私刑。
幫我挺過來的不是部隊里教給我的那些技巧,而是她,我想活著回來見她。
就這一個信念,就這麼簡單。
所以當分離再次來臨時,我問她,「下次回來我可以打報告了嗎?」
「你都沒有表白,我都沒驗過貨!」她把自己埋在被窩里說。
???
!!!
我把她和被子一起牢牢抱住,「哎呀!小章魚!你早說要驗貨!我也不用忍這麼久啊!」
她在被子里推著我,叫我快走。
「下次回來,驗貨、見家長然后回去我就打報告!」
歸隊后,我被選中了全國精英試訓,所謂試訓實際就是以特種部隊大練兵之名為那支只存在傳說中的影子部隊「選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