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間全是血腥味…
喻承淮,你到底在哪里…
在一片黑暗里,我的精神幾乎要被摧毀了。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個小時還是一個禮拜?
那個男人又來了,他給我注射了什麼東西。
然后我覺得頭暈目眩,心跳得極快…
他說這可是最純的貨,一次上癮的。
我瞠目欲裂,想要不顧一切地去攻擊他。
他哈哈大笑,你要記住,你這一切的遭遇都是你男人給的!
他用匕首在我背上刻劃,「你男人這麼愛國,我給你刻一個精忠報國好不好?」
喻承淮,我好痛啊,你來了嗎?
我覺得過了很久以后,我被解開了腳銬,我幾乎已經無法站起來,我被那人拖著出去,他拿著刀抵著我的脖子。
我的眼睛因無法適應突然的明亮而短暫失明。
等我能睜開眼時,并沒有看到喻承淮。
我面前有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人,但不是喻承淮,他在和挾持我的人談判。
挾持我的人提出來要求,放了他們的人和他們的貨,安排送他們離開。
漸漸地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了,我眼前的畫面漸漸變成了模糊的散光。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抬了抬頭,頸上的匕首立刻一緊。
刀刃陷入了我的皮肉,可是我已經不會疼了。
(章曉篇完)
喻承淮篇(她的男孩)
1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寧愿從來沒有遇見過她。
瞄準鏡里,她如一個殘破的娃娃被歹徒挾持在身前,她的衣服已經破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雙手被反剪在身后,肩膀青紫腫脹,身上滿是可怖的傷痕和血跡。
匕首在她的脖子上刻出深深的血紅印記。
我隱蔽在制高點,手在微微發抖。
她很久都沒有動過了。
我對著通話器說,「…人質情況不好,申請立即擊斃目標。」
「大魚,正在談判,我們一定會把人質解救出來的!你先穩住,千萬不要開槍…」
「人質情況不好…」
「冷靜!大魚!服從命令!」
自額上流下的冷汗滴入眼球,刺痛不已,我卻不敢眨眼,不敢伸手去擦。
我的瞄準鏡一直鎖定著目標,一刻也不敢放松。
這是我六年來,千百次任務中,最害怕的一次。
二零一八年十月一日。
我竟然在國慶時獲得了為期十天的長假。
這是我從軍校作為射擊特長苗子選入特勤大隊之后第一次休長假。
一家人商量決定國慶節重走長征路。
我遇見了她。
她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孩,我說不出究竟哪里好看,反正在我看來沒有一處是不好看的。
當時她正為借用了農舍的衛生間給不出一塊錢現金而發愁。
我掏出五塊錢連她的一起給了。
她說謝謝。
聲音清脆又柔軟。
出了農舍,外面還在大堵車,我眺望了一下山腳,知道不久就能通了。
我走到自家車旁敲了敲車窗,「等下車通了你們不管我,直接開去汶川。」
「有任務嗎?」我媽有點緊張。
「沒有,給您追個兒媳婦兒。」
「真的?!」
「嗯,記住,等下別管我,走你們的。」
我的余光看見她上了一輛牧馬人的駕駛位。
我一直保持著和她三五百米的距離,不太近,但確保她時不時能看見我。
車果然很快通了,我等在一個彎道后面,見她的車冒了頭才開始跑起來。
她很快開到我旁邊,按了按喇叭,速度降了下來。
「要搭車嗎?」她的語氣是那種碰到熟人了的欣喜。
我轉頭看著她,笑道:「要。」
她愣了一秒,然后臉頰有些微微發紅。
正中我靶心的可愛。
我上了她的副駕駛位,用提前準備好的說辭解釋了一遍。
她絲毫沒有懷疑,還說一會兒聯系上我家人給我送過去。
我說謝謝。
「謝什麼,我這是報恩。」
「哈!你這算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了。」
漂亮、單純、活潑、善良,是我對她的初印象。
手機沒有信號,離了導航她好像不太會找路。
牧馬人跟著路牌去了和汶川相反的方向,我裝作沒看見。
低頭裝模作樣地刷刷手機看有沒有信號,抬頭看看窗外的風景。
這輛車不算新,她駕駛的動作只能勉強算流暢,車里隱約還有一股二手車店愛用的清洗劑的味道。
這應該是一輛剛買的二手車。
一個女孩,二手牧馬人,獨自旅行。
我猜她剛結束一段感情,想給自己一個既灑脫又有儀式感的新開始。
到了臨近的小鎮,我給家人打了電話,然后掛了電話告訴她,我們走了不同的路,現在相距甚遠。
我說我去打車和他們匯合。
我在路邊悄聲問出租車,九寨溝去嗎?
我故意說了一個比汶川遠得多的地方。
每個出租車司機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不得去哈,你個人去坐班車,愣個遠,哪個給你跑哦。」
我揚揚眉,就怕你說要去。
此時天公作美,下起了小雨。
我回到她的車旁,「看來今晚走不了了,我請你吃飯吧,明天再去找他們。」
「好。」她答應得干脆,沒有半點扭捏。
我們找了個看起來干凈的小店。
她前男友彈了視頻過來,她讓我假裝現男友把那人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