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腹誹,往上三代…暗中查過…你們禮貌嗎?
他媽媽每個星期都來幫我收拾房間,給我煲湯,還有帶狗大魚洗澡。
我說阿姨不用這樣的。
她問,是不是打擾我的私人空間了,她只是覺得我一個人在外面住,上班又辛苦,有個男朋友跟沒有似的,怕我心里苦。
我說阿姨,我不苦,我甜。
他歸隊后,我們又很久沒聯系了。
我基本摸出了規律,如果一周能有一個電話,說明他在駐地訓練,如果沒有電話,那他就是在出任務。
自從知道他是特種兵之后,一有邊境新聞我就特別緊張。
害怕他突然出現在新聞里,以烈士的身份。
我趕稿,近凌晨才下班。
一心記掛著狗大魚肯定在家憋慘了,差點把牧馬人開成野馬。
可是進門時狗大魚并沒有沖過來迎接我。
大概類似第六感的直覺告訴我不太對。
我放輕了腳步,躲在玄關的墻邊往里望,看見的場景讓我猛地后退了一步,撞到鞋柜,一屁股坐在地上。
它被倒掛在吊燈上,像快臘肉一樣,一動不動。
家里亂成一片,到處都是血,宛如一個屠宰場。
我的心狂跳,不敢哭,更不敢叫。不知道兇手是否還在屋里,還是潛伏在屋外。
出事的第一反應是給他打電話,我祈求有一個奇跡他能接到電話,但毫無意外是關機。
我給他發微信,【喻承淮,我好害怕,你快回來。】
我不能告訴我爸媽,他們一定會認為這是喻承淮給我帶來的災難,會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我不確定可不可以報警,這會不會影響到他的保密任務。
思來想去,我想到了他大伯喻遼沈,他大伯也是軍人,處理這些或許會有經驗。
我給他媽媽打了電話。
凌晨,他媽媽都睡下了,但她聽說之后變得一秒清醒,還讓我別急,他們馬上過來,到了給我電話,先把我接到他們那邊去。
他們來得很快。
我出了公寓小區,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家的大切諾基開著雙閃,我向大切諾基跑去。
突然路邊急馳而來一輛面包車,我被捂住口鼻,掠上了車。
我不停地掙扎,我的手腳被制住,還挨了好幾個耳光。
我被打得頭暈目眩,耳鳴得像耳道里被塞入了一個報警器,鼻血滴在純白的衣服上很快暈染成一片。
昏過去之前我聽到對方罵了幾句臟話,帶著濃重的西南口音,聽起來很像川話,但不是。
我再次醒來時,完全不知身在何方,過了多久,周圍漆黑、陰臭。
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痛,頭很暈,手被反捆在背后,肩膀疼得像脫了臼一樣。
我剛想動動腳,才發現我的腳上也栓著鐵鏈。
我意識到我被綁架了。
但我是在喻承淮的父母面前被綁走的,所以他們一定在找我,我只需要在他們找到我之前,確保自己安全就行了。
有人推開了門。
強烈的光線亮得刺目。
「你就是章曉?」
我看著來人,沒有說話。
這人很高,又瘦,面色蠟黃,一口爛牙,一張口那味道能熏死兩斤蒼蠅。
我還來不及回答,就被一腳踹中腹部,然后那人抓著我的頭發,強迫我抬起頭。
令人作嘔的口臭噴灑在我鼻端,我干嘔了好幾下。
「你男人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你說我是不是該在你這里討點利息?」
「…你要做什麼?」
他什麼都沒說,陰鷙的眼神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打轉。
我一邊搖著頭一邊拼命往后縮,「不要…求求你,不要…。」
「你還有機會開口求饒,我那些兄弟呢?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就被你男人爆了頭。」
他抓住我的腳,輕易就將我拖回原地。
「你抓我來就只是為了這種低級的報復?」我幾乎想不到任何脫身的辦法,只能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低級嗎?低級好啊,越低級越能讓他痛不欲生。」
我的衣服被撕開,我不要命地扭動,他制不住我。
他抽出皮帶狠狠地打在我身上,被打過的地方立馬腫燙起來,很快我在空氣里聞到了血腥味。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打累了,喘著粗氣。
我也沒有力氣再掙扎了。
「實話跟你說,我們早就把抓了你的消息放給你男人了,一開始我們只是想換一個兄弟回來,可是你男人沒有任何表示。」
他一腳踩在我頭上,用力碾壓。
我疼得連痛呼的聲音都發不出。
「你男人是不是很無情?馬上情人節了,我們送點禮物給他好不好?」
我看見黑暗里有一個紅色的光點在閃,他在錄像。
身體被刺透時,我沒有哭。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這不是我的錯,沒關系,我只是受傷了而已,只要能出去,我會好起來的。
沒關系,我會好的。
我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破爛的麻布口袋,我不是章曉,這一切與章曉無關。
過了好久男人提著褲子出去了。
門再一次被打開,光撒進黑暗的屋里。
沒關系,我會再次走進光明里的。
沒關系,我能等到。
只要不死就可以。
我的身體好痛,被打的痛,撕裂的痛,手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