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任務,不能和我說。
我在電話里悶著不說話。
「小章魚,一個禮拜只有十分鐘的電話,你要全都用來生氣嗎?」
「你不能總用這招威脅我。」
「誰讓這招好用呢,哈哈。」
「我現在雖然和你說話,但是我都在記仇的小本子上寫下來了。」
「好啊,下次見面找我報仇!」
「你的錢我拿來買房了。」
「什麼叫我的錢,會不會講話?那叫我們的錢。」
「哦。」
「買哪了?錢夠嗎?」
「高新區,我自己還添了點呢。」
「那我多努努力,爭取年底再拿個獎金把你的缺給補上。」
「反正都是我們一起的。」
「好,一起的。」他笑得特別開心。
他旁邊有人在起哄叫嫂子。
他對著旁邊連說了幾個去去去,然后又對著話筒說,「小章魚,我想問你,我現在可以打結婚申請報告了嗎?」
「喻承淮,我還沒驗過貨呢。」
他笑,「知道了,那我先打申請了。」
「?」
「絕對 A 級貨。」
「我可去你的吧。」
5
他的錢都是用命換來的,現在一百萬看著不少,那五年、十年后呢?
到時估計這點錢在蓉市三環內都給不了首付。
現在高新區是熱門板塊,剛好我有購房資格,就買了一套次新房。
房子租出去,租金一個月四千多,錢放回他的工資卡里,以后真要用錢了,不說指望這房子賺多少,至少一百萬的本能保住。
我把合租的那套房退了,搬進了他給我買的小公寓,每個月存 2000 到他卡里,算是租金。
這是我能為他想到最穩妥的理財方式。
這樣以后他退伍了,至少不至于捉襟見肘。
我見過太多為家國貢獻了一生的人,最后貧困潦倒,清苦度日,我不想他那樣。
搬家的時候,我朋友來幫忙。
「不是說有個巨帥的男朋友嗎?搬家都不來幫你?」
「我男朋友當兵的,不能隨時離開部隊。」
「哎喲,軍嫂,你可真偉大。」
「沒辦法,他太帥了。」
「想必也是。」
「?」
「不然你怎麼會守活寡都守得甘之如飴。」
公寓離公司不遠,開車十分鐘。
車位也是他提前幫我租好的,就在本棟樓下。
我回到公寓時屋里燈亮著,還以為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關。
走到小客廳,聽到一個好聽的男聲在哼歌。
我意識到可能是他回來了,加快腳步在房間里尋找,也不敢喊,怕是錯覺,怕沒有人應答。
我終于在廚房找到他。
他正在做飯,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小章魚,你花了 20 多秒才找到我。」
我一下子撲到他懷里。
淚如泉涌。
「好了好了,不哭了。」他輕輕拍著我的背。了,「我做了飯,不知道你愛不愛吃。」我癟著嘴抬頭望向他,平時覺得一個人的時候好像也沒什麼,可是見到他時卻覺得委屈萬分。
他心里有家國,他是最可愛的人,他把能給我的時間通通給了我。
我怎麼還不滿意?我真是個討厭的貪心鬼。
我們接吻。
這個吻是咸咸的,是一個泡在淚里的吻,即便是他自帶的好聞的青檸味也中和不了嘴里的咸苦。
「先吃飯還是先驗貨?」他問。
「飯一天能吃三頓,你我一年能見幾次?」
他哈哈大笑兩聲,「小章魚,我好喜歡你。」
他將我帶去了浴室。
說來好笑,因為他的時間太珍貴,我們連初次坦誠相見時的故作羞澀都來不及,幾乎是直奔主題,肢體語言爭分奪秒地傾訴愛意。
海棠起起落落時,他在我耳邊說,「小章魚,我愛你。」
等我們吃上飯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他的飯做得不錯,但我還是覺得他本人更好吃一點。
「明天周末加班嗎?」
我搖搖頭,他回來了即便加班我也要請假的。
「明天跟我回家?」
「……」
「不用擔心,他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我知道,他們家人都很正直可愛又平易近人,于是我點了點頭。
第二天我們去他家,他同樣準備了一后備箱的禮物,說是我準備的。
他媽媽拉著我的手問他對我好不好,什麼時候方便和我家長見面,彩禮我家這邊有什麼講究。
他們說之前一直想去看我,但又怕突然找我會打擾我。
走的時候,他媽媽給我包了一個大紅包,厚得跟磚似的。
我說我想養條狗,這樣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太無聊。
當天下午他就給我領養了一只退役的軍犬。
直立起來快比我高了。
我叫它大魚。
喻承淮有些郁悶,「它叫大魚我叫什麼?」
我說你叫太魚。
他讓我少開車。
什麼嘛,在川話中太就是比大更大的意思,他自己瞎想還怪我。
最后我妥協了一步,軍犬大魚更名為狗大魚。
但他好像更郁悶了。
6
這段時間我填了很多資料,結婚函調表、申請結婚報告表、干部愛人情況登記表…
去指定的婦幼保健院體檢時我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資料撒了一地。我趕緊撿起來看有沒有被弄臟,這些都只有一份,我怕臟了過不了審,還好沒有。
他帶著蓋完章的資料回去,說等半個月應該就能拿到婚姻登記證明,然后就可以去領證了。
我說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說不會,我往上三代都被暗中查過了,現在就是過個明面,他們領導比他還著急,因為他們隊一隊的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