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清瞪我。
我不敢抬頭。
但心里憋著笑快要憋出內傷了。
剛剛真是太好笑了。
明明被我壓麻了手,我問他,他還強行挽尊不承認!
然后過了一會兒就偷偷活動手臂,像極了想吃糖還嘴硬說不吃的小孩。
10
車到了機場。
我先下了車,然后像上次一樣紳士般抬手,護著周以清的頭頂等他下車。
周以清很從容地下車,一條長腿先邁了下來,剪裁得體的西裝褲包裹著修長的大腿,若有若無地還能看到腿部肌肉的線條。
我有那麼一秒鐘的愣神,沒來由地想起了第一面時那個淺嘗輒止的吻。
兩片嘴唇觸碰的溫熱仿佛現在還感覺得到,當時如果不是他錯愕地推開我,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深入一點。
可惜了。
愣神間,周以清走到了我前面。
我趕緊追上去:「咱們是幾點的航班?你買我的機票了嗎?」
周以清腳步慢下來,他斜斜地看我,表情似笑非笑:「你問我?」
「查航班買機票這種事不該是助理做的嗎?」
很好,問得我啞口無言。
我努力開脫:「這不是沒來得及嘛!我之前也不知道今天要回京啊,你只給了我十五分鐘啊……」
我努力做出一副可憐兮兮又無助的樣子。
我有經驗,一般男人都吃這一套。
周以清不是一般男人。
他是個佛子。
他清心寡欲。
他跟我較真:「那車上那一個小時呢?我看你睡得挺香,怎麼也沒想到訂機票?」
「……」
我小聲嘟囔,也不是剛好就有那麼合適的航班啊……
好吧,面對金主爸爸,我理虧。
我低著頭委屈巴巴地問:「要不,我現在買票?咱們多等會兒?」
周以清眼神睥睨:「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值錢嗎?」
我的頭垂得更低了:「那現在怎麼辦呀?」
「那就只能坐私機了啊。」
哦……
嗯?
!!!
周以清往前走了兩步,回頭:「愣著干什麼,跟上啊。」
我就是一頭豬!
我就是他們有錢人的玩具!
三番五次地被耍著玩!
玩弄人心的那種!
我站著不動,周以清向我走過來,看到我眼圈微紅。
他愣了一下:「怎麼了?」
我咬著唇,雖然委屈卻還是強撐著:「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錯愕:「沒有……」
我微抬著頭,努力忍回即將落下的眼淚,閃閃熒光在眼中閃耀,顯得破碎又堅強:「沒事,挺好的,沾你的光,讓我也有機會坐一次私人飛機。」
說完,我率先向停機坪走過去,留給周以清一個孤單又纖瘦的背影。
戲很好,但過猶不及。
見好就收。
飛機上,周以清一如既往地沉默,他罕見地拿了串佛珠,修長的手指規律地捻著,看著很有「心靜自然涼」的意思。
但偶爾目光移向我時的閃爍,顯示出他的內心并不平靜。
我坐在周以清的斜前方,也很安靜,自顧自地吃著私人飛機里為我們準備的早餐。
一個半小時的航程,就這樣在沉默中落地了。
周家的司機來接我們。
周以清沒有立刻回家,也沒去公司,反而讓司機開車帶我們去了寺廟。
「來這里干什麼?」我有些心虛,畢竟這里是我當初強吻周以清的地方。
「我看你飛機上也沒吃多少,寺里的齋飯很好吃,帶你來嘗嘗。」他頓了頓,眼神恍惚地看向廟宇里的佛像,「而且,我有些話想說給佛祖聽。
」
周以清帶我去了齋飯堂,親手打了幾個他覺得很好吃的菜給我。
不得不說,能讓京圈太子爺夸的飯菜,那是真的好吃。
齋飯味道清淡,卻極其鮮美,口感細膩,清新爽口。
周以清淡笑道:「這些菜都是寺里的師傅平時自己在后山種的,我有時候也會去幫忙。」
說這話的時候,周以清語氣平和,我一抬頭,恰好看到他的側臉,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雖然輪廓分明,但莫名地有了些柔和的感覺。
和平時或慵懶或惡劣或盛氣凌人的感覺都很不一樣。
吃完齋飯出寺廟以后,周以清安排司機送我回家。
路上,他告訴我晚上有個晚宴,讓我去美容院做個護理,然后再去挑一身好看的禮服。
當然,刷他的卡。
老板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可勁兒造。
我不僅做了全身護理,還請明星化妝師給我化了個全妝。
所以,當我晚上穿著高定裙,頂著絕美妝容出現在周以清面前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他有那麼一絲的僵硬。
當然,在我挽著他走向宴會廳時,他那份僵硬在被我挽著的那半邊手臂上體現得尤為明顯。
我在他旁邊小聲調侃:「你長這麼大,是不是從來沒有被女人挽過?」
周以清板著臉:「瞎說什麼?」
他的耳朵卻莫名其妙地有些泛紅。
我心里偷笑,一只紙老虎。
平時看著那麼游刃有余的霸總模樣,一逗就露餡,看來咱們這位佛子,確實是個實打實的雛兒啊。
我突然膽子大了起來,惡劣地輕輕摩擦他的手臂:「哪兒有瞎說,不然,你怎麼走路都快緊張得同手同腳了?」
周以清趕緊低頭看腳。
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太不禁逗了。
看來我前幾天光被他拿捏到死穴,沒注意原來他的死穴也這麼容易被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