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咽了回去。
我心一橫,準備來一出腳扭了,必須要小哥哥送我回家的戲碼。
抬腳,搖晃向前。他眼疾手快,夸擦!扶住了我!
「好險。」他松口氣。
什麼好險?好險中了我的奸計嗎?
我他娘的,真有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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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和小何,這算什麼?
我回到家,躺在床上,橫豎沒想明白。
不表白嗎?
不親親嗎?
不親完嘴兒拉個絲兒嗎?
怎麼,什麼,都沒有!?
猛然間,我意識到一個悲催的事實——
這,是不是意味著,小何,僅僅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姐姐?!
一個,24k 純純的,知心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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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年齡勸退麼?
呵,不可能。
明明是他沒有勇氣,去征服一個胸口碎大石的兇猛仙女。
什麼你說我打開網抑云在評論區里憋酸詞兒?
我到了夜里詩興大發不行嗎?
第二天,我被敲門聲驚醒,揉著眼睛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小何。
我們大眼瞪小眼。
「姐姐……」
「你怎麼來了?」
外面很冷,他臉上的紅暈,顯得十分色氣。
「我能和你一起住麼?」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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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給我帶了早餐,客廳里,是他的行李。
他正好奇地打量著我臟亂差的房子。
「所以……你房子到期,沒找好新房子?」我頭疼地問,「又不想和父母一起住?」
「對。」
「那,怎麼不住酒店?」
我冷笑,讓我抓到漏洞了吧。
為了來我家,不惜編一個拙劣的借口。網抑云誠不欺我,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因為沒錢。」他相當坦蕩。
「啊?」
「我離職了你忘了麼?也沒什麼存款。」
「你不是富二代麼?」
「哪有大學畢業就啃老的。姐姐,我不白住,我負責家務和做飯,明天也會去找工作的。
」
「也不是不行啦。」我嘆了口氣,很憂愁。
「問題是,怎麼住呢?」
我們一齊看向我租的房子。
這是一個開間。
只有一張床。
一床被子。
29
工傷賠償,還得兩周。
那年冬天,我的閨蜜感到很魔幻。
她借錢給我養男人。
而她只能吃檸檬。
她問出了那個關鍵問題:
你們,到底,咋,睡,的?
咋睡?
小何很有分寸感,打了地鋪,還在我們中間,隔了沙發。
一連幾天過去,沒有發生任何可疑的情節。
某天我發現,他在逛知乎,偷偷瞄了一眼。
他在瀏覽的問題,讓我頓時心跳加速。
「女朋友睡覺打鼾,是種怎樣的體驗?」
30
小何的手藝很好,大半個月,我徹底告別了外賣。
他準備了很多菜譜,什麼大骨餐,牛排,羊肉火鍋。
說是高鈣,對我術后有幫助。
他找到了工作,家里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干凈整潔。
我找工作屢屢被拒,無事可干,只能在床上刷手機。
小何在廚房喊我:該吃飯了,快起來吧。
我坐起來,忽然,覺得,很不對勁。
這怎麼看,怎麼像,他在照顧廢物女兒。
他披著圍裙,給我盛好飯,對我笑了笑:
「不就是找工作不順利麼?」
「回頭我找找關系,給你介紹個穩定的。」
「在家多休息幾天,沒事的。」
一餐飯,我被洶涌的父愛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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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冬天,我們同居了很長時間。
卻總是沒有戀愛的感覺。
所以……我們到底是誰在白嫖誰?!
說來奇怪,反而是回家過年的時候,我們親密了很多。
每天都要通很多電話,我吐槽生活瑣事,他說自己遇上的開心事兒,給我看他今年的新衣服。
經常夜里,打著語音睡著。
睡得特別好。
后來我去親戚家過年。
那個媽媽在外地工作。
她說她和兒子每天都要通很多電話,她吐槽生活瑣事;兒子說自己遇上的開心事,給她看新發的校服。
睡得也特別好。
我直接懷疑人生。
32
那個假期,有天我和閨蜜,去了高中的同學會。
熱熱鬧鬧,不過都沒了共同話題。
我只能和小何聊天打發時間。
他說他有天回我們的房子取東西,在房子里,突然有一種感覺。
他想掙很多錢,把這個房子買下來。
「買一個開間干嘛?犯不上吧?」
他說,「因為,第一次,和你一起生活,在那里。」
他說,「那里,有家的感覺。」
我該說他幼稚麼?前言不搭后語的。
我心都跳抽抽了。
33
后來,班主任要撤了,我也想開溜,借口身體不舒服,和閨蜜上了他的車。
閨蜜中途下車到家,我又坐了一段。
到家洗完澡出來,才發現多了好幾通未接電話。
都是小何的。
還有一條條質問的消息:
「你在誰家?」
「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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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我懵逼地接起。
小何的語氣,有些生硬。
「姐姐,你在哪?」
「我自己家啊。」
「就你一個人?」
「那不是。」
「什麼?」他語氣又硬了。
「我爸媽啊,還有我家養的狗。」
「沒了?」
「沒了啊。」
「我……以為你去了你班主任家。」小何這才漸漸放松了下來。
我明白了過來,除了我的好閨蜜告密,還能有誰。
靠,班主任和我爸一個歲數,可真夠他胡思亂想的。
我懵逼了一下,隨后,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那你之前,在想什麼呢?」
「以為……你去他家拜年。」
「哪種拜年?」
于是小何又不說話了。
我說:「我要去睡覺啦。」
「姐姐,我要去你家拜年。
」突然他堅定地說。
「是, 哪種拜年呢?」
「以你男朋友身份的那種。」
我們同居的時候,好幾次。
他都會習慣地問我一句, 「可以嗎?」
這一次, 他沒有。
沒有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