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要把我放在賽場上，博爾特都不會有我快。

項星亦和我不歡而散，也開始躲著我。

我是在一周后意識到項星亦離開的。

項叔叔說項星亦去他奶奶家了，大概要一個月以后回來。

我訥訥地，項叔叔摸了摸我的頭，說：「他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你要去找他嗎？」

我沒回答。

給莊夢送飯時，她抬頭看我一眼，眨眼笑笑：

「怎麼，想項星亦了？」

我臉瞬間紅了，急忙擺擺手：「你說什麼呢！」

莊夢抱著手臂：「拜托，除了項星亦，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你在想什麼我都猜得到。」

她把一塊肉夾到我碗里：

「不是我幫項星亦說話啊，但是他喜歡你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

我抬起頭，瞪大眼睛望著她。

「你真以為小時候項星亦去你家吃飯是喜歡吃你家的飯嗎？」

「難道不是嗎？」

莊夢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那是因為你爸爸經常在我們小區附近徘徊，項星亦怕他再來找你家的麻煩，所以主動提出了在你家做作業，保護你的主意。」

「還有那年那蠢貨不是在論壇造謠你嗎？項星亦放學以后直接把人打了一頓，還被請家長了來著，但是我們那會兒都瞞著你。」

「我倆經常在一起說悄悄話也只是他在向我取經罷了。」

「項星亦說得少做得多，他說怕影響你考試，才打算高考后告訴你的，結果你那天一刷就跑了，你是沒看見，他當時的表情多難看。」

我欲言又止的模樣引來了莊夢的注意。

她打斷了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就是覺得自己哪兒哪兒不行了嗎？你說項星亦喜歡我的時候我都想笑。

」

莊夢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拜托，我們妙妙心地善良又堅強，要是項星亦不喜歡你我才覺得他瞎了呢。」

似乎是看我表情仍舊遲疑，莊夢笑了：

「沈予妙，我是不是和你說了少看點小說！什麼『只有公主配得上王子』，屁了，只要他眼里只有你，那就是你們最般配了。你只要知道，真的喜歡你的人是不舍得你難過的，項星亦有讓你難受過嗎？沒有吧。」

項星亦對我從來溫柔，他能敏銳察覺到我的每一次情緒波動，從不會讓我難過。

他和莊夢對我太好，我時常會忘記自己曾經是個自卑到頭都想垂到地里的女生。

可我的自卑無法根治，好像從來都是我在逃避他。

21

項星亦奶奶家是在一個小村莊里。

我推著行李箱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正在幫奶奶擇菜。

項星亦從菜盆里抬起頭，看見我那刻，臉上浮現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下一秒，他慌張地在衛衣上擦了擦手上的水：

「你怎麼來了？」

我說：「我來找你。」

我住在了項星亦奶奶家。

飯后，他奶奶說后山上有螢火蟲，讓項星亦帶我去玩。

項星亦走在我身側，我瞥了他一眼，發現他走路的姿勢變成了順拐。

他以往偶爾也會順拐，現在才知道是他在緊張罷了。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小拇指。

項星亦的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

可他反應倒是快，沒一會兒就反客為主，把我的手攥進他的掌心包裹起來。

我的臉也開始發燙，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

「為什麼沒有螢火蟲？」

項星亦嗓音溫柔：

「那下次再來吧，下次一定會有的。

」

我說：「好。」

22

去禾大報道時，項星亦左手拎著他的行李，右手抱著我的行李。

而我幫莊夢抱著書包。

莊夢推著旅行箱，在我身邊嘀咕：「瞧好吧，我大學也要談戀愛，絕不吃你倆的狗糧，哼！」

我一直很想問，項星亦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不出挑，也不漂亮，甚至成績也不夠優秀。

大二那年，項星亦把我們的合照發在朋友圈。

他同社的學長問他：「你女朋友差你太多了吧？我們社里不是有很多美人嗎？都上大學了，眼界放開點，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其實我先于項星亦一步看到了這條消息。

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我腦海中嗡嗡作響，又開始陷入自我懷疑的颶風。

那一晚我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項星亦沒說話，像是看穿了我在想什麼似的，揉了揉我的頭。

第二天，項星亦約我去吃火鍋。

他去替我打小料時，順手把亮著屏幕的手機放在我面前。

上面顯示著他和那個學長的聊天記錄。

項星亦回他：

「謝謝師兄關心，但是妙妙她很好，不需要外人說三道四，我也不想再聽到這種話。倒是師兄把每個女生當成商品般比來比去的行為很令人反感，物化別人的行為也并不尊重人。不需要回復我，這學期結束我會退社。」

項星亦總是這樣，在我要落入懸崖時拉我一把。

23

大一下學期時，莊夢談了戀愛。

對方是體院的男生，叫袁浩，身高一米八八，一身腱子肉，倒是有不少人在論壇討論他，說他是什麼體院「院草」。

正當我以為莊夢就此收獲她的幸福時，卻在半個月后接到莊夢泣不成聲的電話，說袁浩出軌了。

我穿上衣服就去找莊夢。